老天爺扒著杜立秋的嘴往裡頭炫飯,唐河也懶得管了。
他跟武穀良騎著大摩托先回了。
剛進村,就見老張頭牽著他家的小公驢兒,樂顛顛地往後頭走,這頭小公驢兒的肚子底下,還提了蒜掛的。
唐河停了摩托打了個招呼。
老張頭樂嗬嗬地說:“小唐兒,晚上來我這喝酒啊!”
“喲,張爺這是遇著啥好事兒了?”
老張頭呲著一口大黃牙笑著說:“老陳家請我去配馬,咋不得給個三塊五塊呀!還能讓我白忙活啊!”
武穀良怪笑著說:“老張,你配馬?那得逛當成啥樣啊!”
“我去你媽的,我要有那挑車軸的本事,還用得著窩在這山溝溝裡當老農民了?是我家驢去配馬!”
“喲喝,這可是真夠用!”
要不咋都說誰誰長了個驢家夥什兒呢,彆看驢的體形沒有馬大,但是公驢絕對能跟公馬拚一下大小,頂多算是略占下風。
馬配驢,下的駒子叫驢騾,體形比較小,也就比驢子強點不多,不上不下的,腦子沒點坑都不會這麼配。
驢配馬就不一樣了,下的駒子是馬騾,有的時候體形比馬還要大一些,咱平時說的騾子騾子,說的就是馬騾。
要說騾子有啥特點,跟馬有啥區彆,一時還真說不出來。
不過一看杜立秋,立馬就知道啥樣了。
長得高大,耳朵大,骨架也大,這都是次要的,關鍵是透著一股子虎勁兒,你要看著一匹有一種說不出的,虎抄抄的勁兒的馬,其實那就是騾子。
老張頭拍拍小公驢兒的腦袋,樂嗬嗬地說:“誰說驢沒用的,牛馬還要下去乾活,我家驢隻要配個種就能賺錢了。”
武穀良說:“那你家驢也夠可憐的!”
“啥可憐?”
武穀良一臉認真地說:“你想啊,天天讓你睡一個體重三百斤,而且還直逛蕩的老娘們兒,可不可憐?”
看看這頭小毛驢,再想想馬有多大,再聯想到自己的身上來,唐河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真是太可憐了。
老張頭沒好氣地說:“媽的,打特麼一輩子光棍子,肉上拉個口都能用了,三百斤的娘們兒怎麼了?給老子,老子照樣讓她三天下不來炕兒!”
老張頭氣哼哼地牽著驢就走,好好的一個事兒,讓他說得,好像自家驢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武穀良還想再嘴賤兩句,唐河趕緊拽住了他,老張頭一輩子孤老棒子,脾氣古怪又犟,這是今天遇著好事兒了才會笑得像朵花。
真把他的性子激了起來,對你又打又罵的,你都不敢還手,敢碰一下子,他就敢坐你家炕頭去喝罐頭湯兒。
林秀兒見唐河領武穀良回來的,趕緊放下手上裁了一半的皮子下地去做飯。
林秀兒打算用鬆鼠皮子給唐河做一件保暖的坎肩兒,都已經裁得差不多了。
這時,齊三丫娘倆聽到信兒也趕了過來,進了門,沒看到杜立秋,也沒看到那個蒙古小姑娘。
齊三丫的心裡咯噔一下,靠著門,身上都沒勁兒了。
齊嬸子直接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就哭叫了起來,罵著杜立秋沒良心,居然把老婆扔下,跟一個小騷貨跑啦。
唐河趕緊下地拽起齊嬸子來,再讓她這麼嚎下去,全村兒都知道了,丟不丟人啊。
“嬸子,你可彆哭啦,那個小姑娘回草原啦!”
齊嬸子嘎了一聲,然後叫道:“立秋也跟著她跑草原去啦?咋地啊,生怕我家閨女賴上他啊,他愛過不過,不過回來離個婚啊,就這麼跑了算怎麼回事?”
齊嬸子的大嗓門,讓自家老娘都聽到了動靜,跑了過來也問是怎麼回事兒。
唐河趕緊解釋了一下,一聽事兒都解決了,杜立秋在鎮上幫武穀良家裡乾活呢。
然後幾個人一起瞪向武穀良,你特麼跑到這裡來吃吃喝喝,留我們杜立秋在家裡乾活,這不是欺負我們杜立秋老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