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鏖戰,剩下的十幾匹狼,隻有幾匹公狼逃掉了,母狼全部戰死。
一幫人穿得厚,沒有被狼牙咬牙,但是咬到肉上,依舊咬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那感覺,就像被老媽掐了大腿裡一樣。
“哈哈,安達,你是真正的草原巴圖魯!”莫日根大叔忍不住拍著杜立秋的肩膀大笑道。
巴圖魯是勇士的意思,有些語係,滿蒙不分家的。
杜立秋徒手摔狼,誰瞅誰迷糊。
一眾人踩著滿地的狼屍,一直到了亂石灘上,石頭縫裡,還傳來狼崽子哼哼嘰嘰的叫聲。
草原上的牧民可沒有那麼多慈悲的心腸兒,鬨狼災的時候,打狼就要狠。
特彆是這些已經半大的狼崽子,已經有了一定的生存能力,到了明年開春,正是饑餓的時候,說不定要禍害多少羊呢。
掏狼窩他們這幫男人就不行了,想要灌煙,可是這草原上除了枯草,連個樹都沒有,擱啥灌呐。
這個時候菲菲自告奮勇,女人的身材纖細,可以爬到狼窩裡去,將那些半大的狼崽子掏出來。
莫日根和另外一名蒙古老人,用十分虔誠的姿態,跟長生天溝通著,然後舉起狼崽子,高高地拋向天空。
當它們在天空最高點停頓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長生天接走了。
落下來的狼崽子,不過就是一具皮囊而已。
那些中槍被打爛的就不要了,挑著好的,一個個狼皮筒子被剝了下來,這些狼皮交到公社都能換錢呢。
而且這些皮子,做成大衣,就能換成寶貝的外彙。
逃掉的那些狼,成不了器候了。
狼不成群,打不過獒犬,搶不著羊,隻能在草原上遊蕩,靠吃老鼠、旱獺等為生,直到加入新的狼群。
皮筒子被卷了起來,分散在幾人的馬背上,正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那幾條被狼群引走的獒犬,才呼哧帶喘地跑了回來。
一行人騎著馬唱著歌,行走在遼闊的草原上,遠遠地,已經能看到蒙古包了。
這時,莫日根大叔突然抽了抽鼻子,然後扭頭看了一眼,頓時驚呼了起來。
唐河他們也回頭望去。
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堵灰白色的牆,而風變得更加冷冽了。
“不好,是白毛風,快快回去!”
莫日根大叔驚呼了一聲,然後給了唐河的馬一鞭子。
馬稀律律地叫喚著狂奔了起來。
馬蹄隆隆地響了起來,一行人玩了命似地往蒙古包的方向跑。
菲菲的馬技居然相當不錯,屁股半抬起來,身體微伏,隨著馬的狂奔而起伏著。
唐河他們可就遭了罪了。
他們會騎馬,騎的還是沒有馬鞍子的光背馬,頂多鋪個麻袋或是雨衣。
但是,他們騎馬是走或是小跑,像這麼狂奔,在大興安嶺那邊,叫騎馬摟了起來,一般人真心駕馭不住這麼激烈的騎馬方式。
唐河他們幾個被顛得七葷八素,兩眼竄花,耳中又聽著那些蒙古大漢驚慌的吼叫聲。
離蒙古包隻剩下一個大下坡了,唐河突然馬失前蹄,馬踏到了一個旱獺洞栽了個跟頭,唐河也被甩了下去。
這一耽誤,馬蹄隆隆做響著,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
唐河拽起了失了前蹄的馬,馬腿沒彆折,運氣不錯。
再一抬頭,隻看到莫日根大叔勒停了馬,驚慌又帶著幾分絕望地看著唐河。
唐河心想,不過就是幾百米而已,用得著這麼害怕嗎?
這時,唐河隻覺得後背一沉,鵝毛一樣的大雪,夾雜在七八級的烈風當中,像一股巨浪似的拍到了他的身前。
眼前瞬間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