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秋的腿有點哆嗦,菲菲邁著大長腿,給他們帶來了早餐,吃過了早飯,兩台吉普開了過來,五個人,三條狗,分乘兩車,一路向西。
出了牙林,就是廣義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了。
隻不過,一望無際的草原,已經被白雪覆蓋,連個草都看不著。
嗯,這年頭的草原,被禍禍得不輕,遠看有草,近看是沙土,草色遙看近卻無了屬於是。
要問草原在哪呀,草原就在我們的心裡。
不過,越往西,越深入草原,環境就越好了,已經能看到不少從雪裡冒出來的枯草了。
習慣了山裡的生活之後,到了草原上挺不適應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開著車走了一天,好像還停留在原地沒動似的,讓人從心裡,就有一種深深的孤寂和絕望。
唐河都走懵登了,就算路況不好,也是開車走了將近三天。
遙遠的草原上,高亢而又蒼涼的歌聲響起,簡直就是蒼茫的天涯我的愛啊。
緊跟著咚咚的馬蹄聲響起,兩騎揚著飛雪向他們奔來。
兩個穿著皮襖子,捂著帽子,大餅臉被凍得通紅的蒙古大漢跳下了馬,到了他們的車前,操著一口彆扭的平聲調的普通話問道:“遠方的客人,你們從哪裡來?”
唐河他們也趕緊下了車,風一吹,唐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大興安嶺冷啊,冬天零下四十度輕鬆加愉快。
草原上要說溫度,遠沒有大興安嶺山區那麼冷,但是大興安嶺有山擋著啊。
這草原上無遮無擋的,那風簡直就像後媽的嘴巴子一樣,冷冷地往臉上拍啊。
這時,虎子從車裡探頭,發出低低的哼聲,等著唐河的命令。
遊
牧民族都愛狗,一看這條醜得彆致的虎斑犬,頓時瞪大了眼睛,“好狗!”
大青也探頭,又叫了一聲好狗。
直到五黑犬大黑探頭,兩個草原漢子已經稀罕得把人都忘了,就顧著看狗了。
直到韓建軍問莫日根大叔家在哪的時候,這兩個漢子才醒過神來。
“噢,我們是鄰居,他家在另一片草場,離這裡有二十裡,我帶你們去。”
這個大漢騎上馬,在前頭帶路,另一個漢子則飛馬往回跑,好像被狼追了一樣,也不知道他為啥這麼急。
有了本地人帶路,他們這才敢把車開下路。
冬日的草原上,看似一馬平川,可是時不時地就壓上個坑,顛得腦袋直撞頂棚,都是旱獺搖出來看洞。
旱獺就是土撥鼠,你要還不知道,就是啊大叫一嗓子的那個。
地上的坑洞還好說,有一些看起來很平的雪地,可千萬不能去,這個唐河他們都知道。
那是風吹起的雪,遇到背風處再落下形成的積雪層。
大興安嶺的山裡頭,形成的像山棱狀,而草原這頭,是把凹處填平,不小心掉進去,可就真出不來了。
車子七扭八拐地,從一個緩坡處,看到了幾個蒙古包,放眼空曠的草原,顯得如此的孤獨。
車子才到跟前,一個壯碩的大漢,帶著老婆孩子便歡快地迎了上來。
唐河他們剛一下車,潔白的哈達就掛到了脖子上。
唐河還不等感謝,一股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一個臉膛紅紅的,圓圓的蒙古婦人,端著一大碗酒,眯著眼睛笑著看著他。
那發自內心真誠的笑容,讓你根本就拒絕不了這碗下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