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他們在伐區喝了一頓大酒,第二天搭著車回去。
因為要帶著裝屍體的木頭箱子,老陳段長還要回去解釋,車裡就有點擠了,無奈之下,隻能臨時在原木上用木頭釘了個籠子,把三條狗關在裡頭。
好在路不算遠,到下嶺村就下去了。
三條狗都被晃悠吐了。
到了趙山河家取挎鬥子的時候,被毀了容的趙山河還拉著唐河他們留下來吃頓飯,畢竟是救命之恩呢。
唐河本不想留下,趙山河似乎也知道因為啥。
畢竟換媳婦兒這種事兒,好說不好聽,人家小夥子有顧慮也正常。
所以,趙山河把村長,還有會計也請來了,就為了請唐河他們吃頓飯。
這要是再走,可就太不給人家麵兒了。
趙山河的臉毀了,四肢還健全,但是當初他被黑瞎子在膀子上咬了好幾口,骨頭捏巴上了,大筋沒斷,小筋斷了好幾根兒,一條膀子吃不上勁兒,也算是殘了。
壯勞力失去了近半的勞動力,日子都不太好過,一看招待的都是自己套來的雪兔、野雞、沙半斤啥的就知道了。
正經待客,咋也得養殖的小雞燉蘑菇啊。
唐河直接把熊肉拿了出來,讓他媳婦靠油燉菜。
唐河也覺得挺可惜的,趙山河在打獵上,絕對算一把好手。
不過越是好手,就越容易折在山裡頭。
唐河要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說不定折多少回了,特彆是杜立秋,那是老天爺掐著脖子在喂飯。
吃飯的時候,唐河還問了問趙山河現在生活咋樣。
趙山河歎了口氣,“還能咋樣,種地唄,這不是還有一個膀子是好的嘛,能挑能扛的,倒也餓不死!”
趙山河這還算好的呢,好歹他還有打獵這本事,現在傷了殘了乾不了大貨,下個套子吾的,還能有點外快。
換一般人像他這樣,再有兩孩子,這個家就算垮了,想要扛下來,就得考慮找拉幫套了。
要沒那能力了也就罷了,這不是男人還沒廢嘛。
除了有特殊癖好的,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婆跟另一個男人在屋裡哼哼嘰嘰。
趙山河幾次拐彎沒角地打聽著,能不能給他在林業局找個活兒啥的。
唐河都沒有應下來。
趙山河一臉的落寞。
說真的,乾啥都比種地強,但凡有辦法,誰特麼樂意種地啊。
而能上得台麵的活兒,哪一個不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兒,多少人盯著呢,接班製度導致家裡有好幾個孩子的,還有待業在家的。
不是實在親戚,是真開不了這個口安排這種活,人情欠得太大了。
從趙山河家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一邊騎著摩托往回走,唐河一邊說:“老武,你有啥感想沒?”
“敢想?我什麼都敢想,我尋思著,啥時候整幾個車皮,往外倒騰幾車皮原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