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長出了口氣,隻要沒死人,一切都好。
杜立秋已經麻利地上前,把那頭又是被槍打,又是被車撞的大棕熊開了膛摘了熊膽。
好家夥,這熊膽鼓鼓脹脹的,跟個皮球似的,而且還泛著淡淡的銅金色,絕對是一枚上好的銅膽。
唐河趕緊說:“找著呂小二了,就剩下半拉,位置離得也不遠,老陳段長,是不是派幾個人去抬回來?”
“對對對對!”
老陳段長趕緊應聲道,親自帶人,跟著唐河他們去找呂小二。
甭管咋著,好歹是把上半身給找了回來,多少也有個交伐。
他又是在嚴令禁止的情況下,私自進山打獵,活著回來,人緣好的話大家遮掩一下就過去了,如果暴出去,鐵定會開除。
現在人死了,債自然也消失了,27伐區鐵定要吃掛落,至於老呂家怎麼整,怎麼鬨,那就是上頭的事兒了。
估計也是從老呂家選一個合適的人接班唄,一個正式國企職工的編製,足以平複家屬的怨氣了。
把凍得梆硬的半拉人帶了回來,用木頭釘了一個大箱子裝好,等明天運輸車回去的時候稍回去就行了。
現在擺在大夥麵前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獵物咋分。
熊是唐河他們追的,闖進27伐區之後,伐區也響了槍,還被大卡車撞了關鍵了一下子。
唐河打死的,老陳段長上去補的槍。
挨著規矩,都應該有份兒的。
老陳段長連抽了半包煙,這才將煙頭一摔,啞著嗓子說:“小唐啊,你看這樣行不行,熊膽歸你,剩下的都歸我們。”
老陳段長的話音一落,立馬就有人不樂意了。
“肉才幾個錢,膽是多少錢,欺負誰不會算帳啊!”
“就是就是!”
野牲口的經濟價格現在一路走高,看樣子還會一直高下去。
隻不過高的是皮毛骨膽等經濟價值,肉價反倒不升反降。
這個不難理解,整個大興安嶺去年已經分地包乾了,這回不是給生產隊乾活,是給自己乾活。
種地要交公糧什麼的,可是養豬養雞這種小型養殖就不用交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是自己的。
勤快的自然要多養幾頭豬,多孵幾隻雞鴨鵝。
騎著自行車下村劁豬的手藝人都出現了。
不過唐河家不用,他和杜立秋都會,不過就是公的嘎蛋,母的肚子開個小口取點東西嘛。
這一年的養殖下來,出欄的豬多了,家禽也多了。
老百姓還是吃不起肉,至少供應上沒有前些年那麼緊了,肉票什麼的也形同虛設。
野牲口除了壯那個陽之外,真的沒有家養的好吃。
這頭一千兩百斤的大棕熊,肉還真賣不了幾個錢,也就那四個肥碩的大爪子能值點錢。
可是再怎麼值錢,也沒法跟那個皮球一樣的熊膽值錢啊。
現在一顆普通的黑瞎子鐵膽,輕輕鬆鬆一千多,這麼大個的一個銅膽,那得多少錢呐,一千五?還是兩千?
唐河聽著那些議論聲,心中暗自冷笑,想跟我玩獨吞?行,我看看你們怎麼吞得下去。
唐河一伸手,讓杜立秋把熊膽拿出來。
杜立秋卻把眼睛一立立,“憑啥啊,咱們鑽林子找死人攆人熊,還差點被老虎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