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看著杜立秋一臉拘促,像是個被拋棄的小怨婦似的,又慌亂又恐懼,隻能無奈地踹了他兩腳。
杜立秋立刻就喜笑顏開起來。
他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禍,生怕唐河生氣不要他了。
現在兩腳踹過來,頓時就舒服了,趕緊回屋換衣服,出來就開始描述在女兵營的細節。
武穀良聽得直淌哈啦子,隻恨自己昨天沒有領會杜立秋的語言精神,錯過了一件可以吹一輩子牛逼的人生大事。
劉大手越聽越生氣,一臉的不屑,“這算個啥!”
武穀良呀了一聲:“劉爺,您這是有故事呀!”
“當年鬼子戰敗的時候,我還在齊市呢,那鬼子娘們兒,一個個老特麼乖巧了,蘇軍過來的時候還有不少女兵,那家夥一個個跟狼一樣往身上爬,踹都踹不開!”
劉大手說著伸手點了一圈:“想當年那會,我可比你們猛多了!”
男人的話題,一旦往這上頭嘮,那必定是熱烈似火。
唐河這也是皮外傷,多住了一宿,第二天仨朝族老太太又起了個大早,給包了一頓豐盛的餃子。
就老輩朝族女人能是把男人侍候得,像脖子以下都能癱瘓這個勤快勁兒,就足以讓人羨慕了,何況還是仨。
吃過了飯天才剛亮,劉大手父子二人把三個大絲袋子給裝了車,趕著大馬車去了林場,打了招呼搭了車,又送了東西,把司機答帶得樂嗬的。
劉大手還不放心,一直搭車送到了通化,又找了自己的女婿,給開了林業局的介紹信,這才戀戀不舍地揮手告彆。
唐河看著遠去的劉大手,心裡也有些酸酸的。
這年頭,見過一兩麵,脾氣相投,那就是一生的摯友。
然後,一生可能再也沒法相見。
車馬,太慢了啊。
下次相見,可能就是生死相隔了。
唐河揮著手,一直到劉大手徹底看不見了,這才回了身。
大卡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山間公路上,走了兩天,終於到了春城。
本來,武穀良和杜立秋還想在春城再玩兩天的,上次都沒玩夠。
唐河卻不讓,他著急回家,再說了,這年頭的春城有什麼好玩的,洗浴裡連個小姐都沒有。
到了紅旗街的人防地下,給老婆多買幾件衣裳,然後趕到火車站找人買票。
結果出了岔子,春城不比大興安嶺那小地方,出行的人多,本來給他們留了三張臥鋪票的。
可是臨時有更大的領導打過招呼了。
鐵路的人還挺不好意思,倒是有三張硬座,問他們行不行,不行的話再留一天,明天就有臥鋪了。
唐河殘忍地拒絕了武穀良和杜立秋可憐巴巴的眼神。
硬座就硬座,不就是一宿一天嗎,年輕,身板硬,扛得住。
實在是太想家了,一天都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