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猞猁足有六十多斤,冬季皮毛蓬鬆顯得塊頭更大了,一張炸著腮毛的大圓臉上布滿了鮮血,尖尖的耳朵上還長著兩簇凶毛,顯得無比威猛,這是一頭公猞猁。
這隻猞猁隻是驚鴻一閃,見到這裡有人,像裝了彈簧一樣,原地一蹦,嗖地一下竄進了一片空心柳裡。
虎子發出一聲低吼,嗖地一下竄了出去,大青也立刻跟了上去。
唐河頓時嚇得頭皮發麻,虎子和大青確實挺猛的,鬥狼一打二都不落下風,可那是猞猁啊。
體重相當的狗跟貓打,一點勝算都沒有,何況這猞猁足有六十多斤,妥妥的猛獸啊。
唐河趕緊吹了悠長的口哨,這是喚狗回來的命令。
虎子立刻就退了回來,大青慢了兩拍,衝出去十幾米才反應過來,調頭又往回跑。
武穀良舉著56半急得直蹦,“兄弟,你咋不開槍呢?”
“我現在開了槍,可就壞了規矩!”唐河苦笑道。
“草,那可是猞猁,一張皮子幾千塊,那可是錢啊,在錢的麵前,還要什麼規矩啊!”
武穀良這麼說也沒毛病,時代的浪潮下,誰都知道錢是好東西,笑貧不笑娼之下,規矩、信義這些東西,漸漸地就變成了很珍貴的玩意兒。
但是唐河決定了守著這片山,就要守著山裡的規矩。
很快,那個老漢拎著破舊的老套筒從雜木林子裡鑽了出來,倆小子也隨後跟了出來,隻是三條狗,現在隻剩下一條了,還瘸了一條腿。
老漢驚訝地看了看地上的腳印,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唐河,遠遠地拱了拱手,接著帶著倆小子追了上去。
猛獸很猛,暴發力強,耐力遠不如食草動物,而人這種雜食的動物,耐力在動物世界,絕對能排進前三。
武穀良不滿地說:“咋啊,咱就這麼看著幾千塊被人拿走啊!”
唐河背著槍,一邊向前追一邊說:“咋滴,你想殺人奪寶啊!”
“我……我可沒那個意思!”武穀良趕緊搖頭。
唐河有虎子和大青探路,倒也不用擔心追丟了,轉過兩片林子,累得呼哧帶喘的,隱約聽到了遠處的鬆林裡傳來一聲槍響,唐河他們趕緊追了上去。
剛到林子跟前,便聽到一聲慘叫,緊跟著又是一聲槍響。
隨後,就見老漢和一個小子,拖著另一個小年輕,狼狽不堪地從林子裡退了出來。
那個小年輕慘叫著,一條大腿血糊次啦的。
唐河趕緊衝了過去,拿刀挑開小年輕的棉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家夥,三條傷口,從大腿一直撓到腳脖子,氈疙瘩都被撓碎了。
傷口深可及骨,甚至白森森的骨頭上,都有明顯的抓痕,一根大血管擠在傷口間,不停地鼓動著,差一點就把動脈抓斷了。
“這猞猁,這麼猛嗎?”杜立秋這虎逼玩意都直了眼。
“沒錯,猞猁就是這麼猛!”
唐河拿出水壺,把小年輕的傷口衝洗了一下,然後拿出燙洗過的布條子緊緊地纏住傷口壓迫止血,見血水還一個勁地往外冒,又要了另一個小年輕的褲腰帶,從大腿根處勒住綁緊。
“隔一段時間就鬆一鬆,現在送回去治療,命能保住,這條腿也能保住,大爺,這猞猁你們還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