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春趕緊拽住了林誌強,苦著臉叫道:“我的祖宗誒,這種事兒一個當爹的咋出麵!”
“那你去!”
張秀春怒道:“我才不去,憑白讓姑爺子記恨!”
林東哭嘰嘰地說:“媽,姐在屋裡嘎哈呢?是不是唐河在打姐姐?她叫得咋這麼慘呢!”
張秀春看著兒子哭嘰嘰的模樣更來氣了,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完蛋玩意兒,你姐被欺負了,進屋揍姓唐的!”
林東咧著嘴就是個哭,腦子裡儘是被唐河支配的恐懼,見麵就往雪殼子裡塞,還是大頭朝下,每次一脖領子雪,哪個受得了。
一家三口都快要凍僵了,屋裡的動靜才算完事。
張秀春看著氣得吩吩的林誌強,忍不住拽了他一把,“老林,往好了想!”
“我,我特麼……”
“好歹以後秀兒,這方麵不至於有怨言,再說了,這孩子性子弱心裡又強,怕不是要憋壞了!”
林誌強沒吭聲,黑著臉去推門。
咣當的推門聲,讓本來像水一般柔媚的林秀兒,嗖地一下跳了起來,然後啊呀一聲又差點栽個跟頭,再看外頭的天色,急得都快哭了。
都怪唐河,花樣咋那麼多,不知不覺的,咋就整了這麼長時間呢,這下好了,被堵被窩子了。
唐河事兒都乾了,還怕這個了,披好了衣服,大模大樣地去開了門。
本來張秀春還怕林誌強跟唐河動手。
可是千言萬語,最後全化為一聲長歎。
一家三口沒事人似的進了屋,倒是林東,狐假虎威似的,叫囂著要跟欺負姐姐的壞蛋一決生死。
他要是鳥麼悄的,唐河懶得理,他這一乍刺,立刻就讓唐河想起,上輩子林秀兒的慘狀,還有這個啥也不是,無法給姐姐撐腰的小舅子。
唐河揪著他的衣領拖了出去,直接塞雪殼子裡還踹了一腳。
林東哇哇哭,可這時候,誰有功夫答理他啊。
唐河現在就像在家似的,倒是一點都不見外了。
張秀春本來還挺生氣的,可是看著這昂揚的大小夥子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反倒是越看越覺得順眼,越看越覺得喜歡,恨不能捧著臉嘬上一口。
林誌強陰沉著臉,卷著旱煙,唐河掏出阿詩瑪遞上去,被林誌強沒好氣地擋開。
張秀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還拿橋,那不是坑自家閨女嘛。
林誌強這才氣哼哼地把煙接了過來,唐河又叫了一聲爸,林誌強手一抖,才點的煙就掉卡巴襠上了。
也虧得冬天穿得厚,要是換夏天,怕是要燙了牛子。
唐河又說了一聲媽,餓了。
張秀春眉開眼笑地拍了唐河一巴掌:“還沒結婚呢,就爸啊媽啊的,讓人聽了還不笑話!”
唐河理直氣壯地說:“這不都訂婚了嘛,咋,媽你要悔婚啊!”
“你這死孩子崽子胡咧咧個啥,滾一邊子去,我去做飯!”
張秀春一狠心,把留著開春下蛋的老母雞宰了一隻。
三年的老母雞啊,她也下得去手。
這雞不是一般的肥,都不必放多少油,老母雞燉蘑菇,飄著厚厚的一層淡黃油脂,緊實的雞肉混和著油脂,緊緊地包裹著骨頭,迸得登緊,吃一口滿口肉香加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