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飽喝足,雪窩子裡鋪上厚厚的乾草,再點著一堆火,把洞口封住,上頭留個透氣的窗口,然後大棉襖一裹,窩在草堆裡湊和一夜。
說不上冷,但是絕對談不上有多熱乎,而且雪窩子裡點火,煙氣重不說,雪還化了很多,潮了糊的特彆難受。
唐河早起,出了雪窩子身子一抖,好家夥,大棉襖上都凍了一層冰殼子。
倒是虎子把狗嘴從腿間拔出來,抖抖身上黃黑的條紋皮毛,精神抖擻,搖著尾巴討吃的。
巡山打獵鑽山溝,冬天冷夏天悶還有無數的蚊蟲大瞎蠓,哪裡有那麼舒坦。
但是,唐河樂在其中。
挑燃了火,把凍得梆硬的饅頭烤一烤,帶來的下水用水煮一煮摻上苞米麵喂了狗,吃了飯之後,接著向老林子裡走。
虎子突然停下腳步,抻著脖子抽著鼻子在空氣中嗅聞著,然後撒腿便跑。
唐河和杜立秋背著槍和筐,氣喘籲籲地在後麵狠追。
剛剛追過一個小山崗,狗吼嘶吼聲響起,緊跟著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唐河和杜立秋翻過山崗,隻見虎子和一條狼狗撕咬在一起,還有一條青狗,一條花狗在旁邊轉悠著,時不時地上來奔著虎子撕咬一口。
在這地方能見到狼狗,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來自森警的。
虎子長得醜,但是麵對森警的專業狼狗,絲毫不落下風,騰挪翻轉,靈活無比,一對三咬得有聲有色的。
但是在不遠處,還站著幾個人,領頭的是個大長臉,戴著軍帽子,一臉流裡流氣的橫肉,手上拿著一杆厥巴子,正厥著槍往裡麵塞子彈。
這人唐河認識,叫賴長慶,是個村二代。
為啥叫村二代?因為他是上東村村長的兒子,跟唐河是同學。
他跟他爹一個德性,上小學的時候就牲口霸道的,沒少欺負人,放到後世那就叫校園霸淩。
上初中到鎮裡念書之後,整天拎著斧子以為自己多牛逼,然後某一天被鎮二代給收拾慘了,然後回去當村霸了。
有賴長慶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王老七和李自新,沒想到老實巴交的舔狗羅利民居然也在。
還有兩個是上東村的混子,正嬉嬉哈哈地捧著賴長慶笑鬨著。
賴長慶塞上子彈,合上厥把子,居然瞄向了虎子。
唐河大驚失色,強忍著才沒有舉槍瞄向賴長慶這犢子,呼哨了一聲。
虎子不再戀戰,虛晃一槍,調頭就跑。
那條花狗斜次裡竄上來,狠狠地一口掏向虎子的後腿,青狗更狠,直接一個前撲咬向虎子的前肩。
反倒是那條狼狗,正麵硬剛很厲害,追殺這種事情就顯得有些笨了。
“砰!”
賴長慶開火了。
槍法不錯,但是時機不對。
他這一槍瞄的是虎子的身體,但是虎子一跑一竄身子一弓,剛好身體縮成了弓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