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嗯!”
林秀兒隻是機械地答應著,根本沒聽清唐河說啥。
“秀兒!”
張秀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秀兒嚇得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嗖地一下跳了起來竄下了地,不停地抻著花襖,急得都快要哭了。
唐河回味著手上的觸感,笑嬉嬉地下了地,這時門才開,張秀春走了進來,第一眼先打量自家閨女,看她的臉色就知道沒啥好事,再看衣服,嗯,還成。
“嬸回來啦,我叔呢?”
“在老藥梆子那配藥呢,孩兒啊,吃飯沒呢?”
“沒,我媽不給我做飯啊!”
張秀春瞪了他一眼,“我要是你媽,我也不給你做!唉,孩兒啊,要不……”
“嬸,咱家吃啥好吃的?”唐河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炒個土豆絲吧!”
“行,我愛吃!”
唐河說著,看了一眼躲在姐姐身邊衝自己擠眉弄眼的林東,冷笑了一聲,一把將他揪了過來,在他吱哇叫喚的聲音中,栽到了外頭的雪殼子裡。
因為上輩子的事兒,打心裡看不上這個小舅子。
林東哭咧地吃飯,也沒人搭理他,東北這地方可沒有委屈閨女寵男孩的傳統,臭小蛋子都比較皮實,挨揍是家常便飯。
唐河吃了飯,張秀春卻把閨女盯得死死的,讓他沒了下手的機會,正好趁著時間還早,去趟上東村秦大棒那一趟。
冬末春初的大興安嶺看不到一點春的意思,一溜溜的賊風夾著雪粒子,打在臉上像鈍刀在臉上不停
地拉動似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但凡有個縫,就往裡鑽賊風。
唐河捂緊了狗皮帽子,一溜小跑取暖,再獵到熊賣了錢,一定要買個自行車,通訊靠吼挺好的,可是這出門靠走,是真特麼的不方便啊。
路是好路,林業運送木材的路都是用砂石修的,時不時地有拉著圓木的大解放忽忽地開過,整個根幾十米長的大圓木,木梢隨著車子的晃動,像一條巨蟒的尾巴似的晃動著。
幾個在路上滑冰板的小崽子見車來了,趕緊遠遠地躲開,這裡的孩子打小就知道,要被這圓木梢抽一下子,必定當場嗝屁。
唐河把小弟揪了過來,把他腳上的滑冰板要了過來。
滑冰板是用木材場半寸厚,兩寸寬的木板做成的,用八號鐵絲在起來,又快又穩,技術好的,能把冰板滑得像運動場上的滑冰運動員。
唐河的技術比較一般,不過打著出溜滑走這七八裡路,就顯得很輕鬆了。
下了公路,冰板就滑不成了,解下來拎在手上進了村。
秦大棒家就住在村口緊挨著公路的地方,沉悶的獒犬吼叫聲就相當於門鈴了。
秦大棒呼喝了一聲,獒犬止住了吼叫,圍著秦大棒不停地轉悠著,倒是那條一身條紋的醜狗,很賊性地打量著唐河,一副隨時要掏他下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