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辭從小到大送的醜東西多了去了,他哪樣不是端正地擺在自己房間裡。
稍微能看的擺在明麵上,實在看不下去的就重新封好,放進櫃子裡麵。
傅月辭的氣消了大半,大哥的這個態度給他一種父愛降臨的感覺,果然,揍他的人都是同一個類型的。
“你不就是嫌它長得難看,所以送我去學插花的。”消氣歸消氣,該嘴硬還是要嘴硬。
傅風昭停頓了兩秒,然後看著他的眼睛如實道:“確實難看。”
得,剛消下去的氣又起來了。
傅風昭似乎是預判了他下一步動作一樣,提前擋在他的麵前,“但也沒說不喜歡。”
他要是不喜歡就拿出去了,乾嘛放在跟前礙自己的眼,還重新插了一下。
“送你學插花是因為你的這個手藝浪費了裡麵的薰衣草,我為薰衣草感到難受。”
感覺他情緒不好,傅風昭很有耐心地解釋。
但他解釋完,生氣的人卻變得更生氣了。
“你為薰衣草感到難受,都不為我感到難受!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我恨你!”
“………”
傅風昭陷入沉思,眉宇微蹙,瞧著成熟又沉寂,但心裡卻兵荒馬亂的。
弟弟生氣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最終,他還是決定要好好跟傅月辭解釋。
仔細想了想,也確實是他今天下午把人送過去的時候太冷漠。
“那邊的課隻有三天,你今天已經上了一天了,下周星期天再去兩次就結束了。”
頓了片刻,他微微垂下眸,極有耐心地講,“你今天的進步已經很明顯了,再堅持兩天可以嗎。”
傅月辭的心念微動,他生出一種錯覺,大哥跟他說話的這一幕場景好像在哪裡見過。
仔細想了許久後,他終於想到了。
這不就是他爸在家裡溫言細語地哄卿卿時的語氣和態度嗎?
想明白之後,傅月辭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
服了,又給人當兒子了。
這是什麼先天當兒子聖體。
看到這人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傅風昭的表情始終,依舊很耐心地看著他。
他是從小看著這人長大的,哪能不知道怎麼哄。
果不其然,他這兩句話落下後,對方抱著花瓶的手鬆了鬆,眼神也清澈了幾分。
但還缺個台階往下下。
傅風昭看著他,淡色的唇動了動,臉上帶著幾分倦色,有些蒼白,外人看著都心疼,更不用說是親兄弟了。
“花接著送給我吧小月,有它在旁邊,我能睡著覺。”
這個台階給的很好,至少傅月辭覺得很好,他能直接順著這個台階往下下去。
下得很順暢,一點也沒有任何尷尬和壓力。
於是他一臉的‘不情願’,把自己懷裡的花往傅風昭的懷裡送去。
“那就給你吧。”有點傲嬌。
傅風昭給接過來,點頭,淡淡道謝,“謝謝。”
既然花哄過來了,那插花課也能哄他去接著上。
十分鐘後,被哄得暈暈乎乎的傅月辭站在了房間門外。
風一吹,他稍微覺得清醒了些。
想到自己剛才答應的事,他滿臉問號。
不是,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是怎麼一句一句被帶著把自己賣的了?
傅月辭不明白,他家裡上到爺爺,下到三哥,都是那種滿身心眼的人,但是為什麼就他一個心眼子都不長。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他離開後,傅風昭把花瓶在床頭放好,薰衣草的朝向是對著枕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