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齊本想讓人躺回去,但他第一次來就進入人家臥室,好像不太禮貌,就放棄說徒勞的話。
坐在沙發上,梁齊看到本應該是電視櫃的地方擺放著一整麵獨立的大櫃子,看起來又重又沉。
玻璃門後麵,擺放著寫著外文的牌子,梁齊從沙發上站起,忍不住去細看。
“聯合國和平大使?”梁齊在國外待過,聽說讀都沒有問題,所以細看就翻譯出了具體的內容。
“那是我當記者時期拿的獎項。”穿著長袖睡衣的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
染齊摸了摸褲子口袋外,描摹出煙盒的形狀,指著獎牌問:“一般記者也拿不到這種獎吧?”
秦騫道:“嗯,戰地記者專屬。”
他笑得輕鬆,梁齊卻突然發現他從來沒真正認識過眼前人。
“戰地記者?”梁齊問。
秦騫和他對視,長久才慢慢張開唇,說起曾經:“我去過中東戰場,那裡的局部戰爭很頻繁,一個小小的城市不停地被不同勢力清掃占領,在炮火中破敗的地方,實際上還有許多生存在那裡,維係著普通日子的平民,他們也有市集,也有聚會,隻是每一次活動後,可能下一次再也湊不齊原來的人。”
梁齊看到秦騫抬起手,露出袖下的小臂,上麵的傷疤細碎又有橫貫其間的猙獰,他想起秦塞一直穿著襯衫,就算是工作也不會擼起袖子。
秦騫的手隔著玻璃似乎在觸碰不想直接觸碰的獎牌,“我在那裡最受小孩子歡迎,但也經常會看不到上一批孩子,戰場上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很危險,我能四肢健全地回來,我現在想想都覺得是個奇跡。”
梁齊還是忍不住拿出煙盒,“你不咳嗽吧?我能抽一根嗎?”
秦騫側頭看向他,眼中都是包容:“沒事。”
客廳的燈隻開了櫃子上的射燈,光線並不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