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軒重重摔在雪地之上,冰冷刺骨的雪瞬間灌進衣領,他卻強忍著沒吭一聲,依舊佯裝昏迷。
“小子,彆裝了,麻溜兒給我起來!”吉啦貢的聲音仿若裹挾著冰碴,冷厲且透著幾分不耐。
他扛著沐雲軒一路飛馳,對其氣息變化感知敏銳至極,打從沐雲軒蘇醒那刻起,他便已然知曉。
隻是,他看破卻不點破,任由沐雲軒在那兒佯裝昏迷、賣力“表演”。如此一來,回宗門的路上便能少些聒噪掙紮,反倒讓他們師兄弟三人更加省事。
沐雲軒心下暗叫不好,本以為自己這“裝睡”戲碼足以騙過三人,此刻被當場拆穿,不禁腹誹,自己這“影帝”級演技,自認為拿奧斯卡小金人都不為過,沒成想連個蠻子都沒瞞過,虧得自己一路裝那麼辛苦。
他臉上堆起一抹訕訕笑意,活像個被抓包的頑童,手腳並用從雪地中爬起身來,邊起身邊抖落灌進衣領的積雪
“三位,好巧,又見麵了。”
騰格裡瞧著他這副模樣,嘴角不受控地狠狠抽了抽,心中暗忖,眼前這家夥,此刻這唯唯諾諾、嬉皮笑臉的做派,和先前交手時那拳拳到肉、招招狠厲揍人的氣勢,簡直判若兩人。
吉啦貢冷哼一聲,朝著沐雲軒身後指了指,“這就是我們宗門,蒼鶻宗。”
沐雲軒順著吉啦貢手指方向看了過去,隻見眼前豁然矗立著三座巍峨雄渾卻又透著幾分肅殺冷峻的宗門建築。
而且這幾座建築與周遭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四周茫茫大地皆被厚雪溫柔覆蓋,恰似一片無瑕的銀白絨毯,連綿起伏、無邊無際,唯有這座建築,仿若被無形之力庇護,又似自帶驅雪之能,頂瓦之上,僅零零星星散落著幾點殘雪。
其中矗立於最中間的建築頂端,傲然盤踞著一尊青黑色飛鳥雕刻,這鳥鳥喙尖銳如鉤,形如鬼魅,身姿矯健淩厲,雙翅半展欲飛,每一片羽毛都似利刃,看起來凶戾異常,應該就是他們這個蒼鶻宗名字中的“蒼鶻”。
沐雲軒開口嘖嘖讚歎道:“喲嗬,瞧瞧這蒼鶻宗,當真是氣派非凡呐,跟我那寒酸簡陋的宗門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三人聽聞此言,隻覺得一陣得意,他們宗門可是東胡國前三的宗門。
騰格裡開口問道:“你們宗門有多大,多少人?”
沐雲軒隨口回道:“嗐,統共加起來,把後廚整日圍著灶台轉的廚子老黃也算上,滿打滿算,也就十二個人罷了。”
騰格裡先是一愣,旋即爆發出一陣粗豪的大笑,笑聲在這冰天雪地中回蕩,驚得枝頭積雪簌簌而落,“哈哈,區區十二人?你先前不是號稱自己是天門宗宗主座下大弟子麼?我原以為是何等威名赫赫的名門大派,鬨了半天,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小門派罷了!那當初你叫嚷得那般響亮乾什麼?”
“兩軍對壘,自然得撐起點氣勢嘛!”沐雲軒聳了聳肩應道。
吉啦貢滿臉不屑,“彆廢話了,進了宗門,你最好乖乖配合,把你的功法交出來,要是敢藏著掖著,有你好受的。”
劄木合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手,嚷嚷道:“哎呀,太急著把這小子擄走,竟忘了把他那幾柄飛劍順手拿來,虧大了!”
沐雲軒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不緊不慢地開口安撫道“無妨的,晚些會有一柄更好的劍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