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躺在床上渾渾噩噩,不知道時間,不知道白晝。
但她聽到爸媽在院子裡吵架,聽到媽媽蔣麗奪門而去的聲音。
這不和諧的聲響在她家幾乎不可能出現。
聽到周明瑄的名字時,她睫毛微動。
她知道,在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外麵,很多人在擔心她。
她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下去。
可是她的思緒控製不了身體。
或者說,她的身體也控製不了思想。
直到門開。
一個身影隱匿在沒有房間沒有開燈的昏暗中。
“能起來嗎?”
對方問莫晴月。
熟悉的男聲。
蔣麗到底還是把周明瑄給請來了。
莫晴月沒說話。
周明瑄走到床邊,俯身輕輕地將她從床上抱起。
“我需要你。”
莫晴月怔怔。
她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疑惑是不相信。
一灘爛泥,身上好像都發出惡臭的氣味來了。
誰還會需要她?
她還能做什麼?
周明瑄把她抱出房間,一樓的光亮傳上來讓莫晴月感到刺眼。
她抬手蓋住眼睛,感覺到周明瑄抱著她下樓。
爸媽都湊過來,周明瑄道:“我帶她出去兩個小時,之後送她回來。”
“哎,好……”
“小周,要不要披件衣服?”
但周明瑄沒作停留,直接抱著莫晴月出去了。
莫晴月穿著的睡衣很單薄,完全暴露在深秋的夜裡。
風一吹,她感覺全身跟蓋了一塊冰被一樣不寒而栗。
周明瑄一直抱著她來到溪水河畔。
斜坡的地方,周明瑄把莫晴月放下來,直接讓她坐在柔軟的泥土上。
遠離了刺眼的燈光,莫晴月還是不肯把手放下來。
周明瑄手動拉開她的手,指著潺潺的溪水道:“北明鄉的環境優美就是它吸引遊客們來的底座。但這幾天有人偷偷地往這條貫穿鄉裡的水源裡倒汙染源,江西西已經叫來城裡的專家做了水源采集,還在等結果。晚上想抓人來著,但是所裡人手不夠。”
莫晴月眨眨眼,眼神呆滯茫然。
她嘗試地聞了一下,沒有聞到什麼怪味。
“為什麼我聞不到?”
“因為你整個人是麻木的,剛剛在家裡我抱你下樓,客廳那一點點的光都讓你很不舒服。你知道你把自己困在房間裡多長時間了嗎?”
莫晴月沒說話。
這時,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對麵出現,他們手裡拖著幾個拖車,拖車上麵的塑料桶格外醒目。
但他們沒有馬上停下來,而是沿著河畔走了好幾遍。
就在他們停下來時,一個身影猛地跳出來大喝道:“不許動!”
是江西西。
她的突然出現,讓這幾個人嚇了一跳。
但是江西西隻有一個人,試圖控製住他們三四個男人,非常困難。
他們配合默契,當江西西抓住其中一人時其他幾個上來幫忙。結果一轉眼江西西跟他們就拉開了距離,各自做鳥獸散走了。
東西倒是留了下來,可是人沒抓到。
江西西的行動失敗,儘收眼底。
莫晴月遙遙相望,從頭到尾都看了。
非常無奈的江西西轉身時也注意到了對岸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