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上友兄妹領命,帶著其麾下三十人匆匆離開之後,鄭從讜皺了皺眉。
“殿下,老夫離開京城前曾與倭國的遣唐使頗有交情,也知道那遣唐使實際是假冒的,真實身份卻是倭國國主的一個對頭,如今您重用他的麾下,一旦被發現...”
李傑馬上一笑,
"鄭節度說得是,不過,巍巍大唐,難道還怕他一個孤懸海外的小小島國?"
一句話,鄭從讜不再吱聲,但直覺告訴他,李傑這麼做絕對還有其他原因。
這個壽王年紀雖小,卻總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錯覺,似乎無論做什麼事都有彆人揣測不到的深意。
當然,誰也沒將寶押在這些倭國人身上,成功救出西門思恭固然最好,救不出就隻能作罷,總要有所行動的。
而目前,孟昭圖提出的兩條建議卻依然沒有一個明確的抉擇。
李傑隻得看著孟昭圖,
“孟公,意見是你提出來的,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孟昭圖卻眯著眼睛不住地打量著他,眼中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
但在李傑的催促下,這才長歎了一口氣,
“殿下,當初陛下為了震懾李國昌父子,派出幾位在朝的重臣前往河東,卻直到鄭節度前去才勉強將之平息,你可知為何?”
李傑一愣,“自然是以宰丞之尊履節度之責了!”
這句話本來有點捧一旁鄭從讜的意思,可後者一點兒都沒感到高興,反而歎了口氣。
勉強而已,沒啥好驕傲的。
不過他突然一抬頭,也將目光投向了李傑。
李傑被他看得一麻,腦子一轉就明白了。
這是要他親赴河中河東諸道去震懾那些不老實的軍鎮節度啊!
國級大佬還鎮不住這些家夥們?
那咱就直接王炸,一國之親王可以了吧?
而且還不是那些被圈養的式微皇族,而是手握重權的壽王!
很顯然,孟昭圖是傾向第二個策略的,畢竟第一個有些冒險,不符合這老頭沉穩的性格。
宋文通也跟著明白了,摸著下巴上一縷小黑胡兒,
“如果殿下以親自去籌措,的確可以極大的避免被其拒之門外的問題,畢竟您代表李氏皇族,拒不服從調度就是叛唐。而且有李國昌父子的前車之鑒,這些人還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鄭從讜點了點頭,有些酸味兒的繼續道:
“對付這些節度使,除了以殿下的身份去壓外,無非就是錢帛而已,河中以鹽池富甲一方,隻要蒲州刺史全力支持,一切必可迎刃而解!”
他是真眼饞河中的鹽稅啊,此時除了江浙道較為富足外,長江以南諸道還算是莽荒之地,經濟發展起來那是宋朝時期了,真沒多大油水兒。
李傑起身在客廳中轉了好幾個圈兒,一想到臨行前李儇眼中那種極其不舍與堅定,諸位朝臣急切的目光,再想到那三坊被燒成黑炭的糧草和粥棚那碗已經清澈見底的米粥...
“既如此,那本王就親自北上,如有不服者,皆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