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丙臣老遠就從馬上跳下來,跑到李傑身前,腰比以往弓得更深了。
“已有探報傳進宮中,今早黃巢率大軍已經出潼關,華陰防禦使不戰而逃,正直逼華州!”
他的臉比以前更白了,說話的聲音都打顫,滿臉憂慮之色。
終於要來了啊!
也不能怪那個防禦使逃跑,華陰本就沒多少兵力,又大部分抽調到潼關協防,他當時手下有一百人可用都是多的。
麵對號稱百萬的黃巢大軍,不跑就是傻子!
李傑深深吸了一口氣,
轉身對身後的幾位大將軍道:“諸位,軍情緊急,一起去進太極宮吧!”
片刻之後。
李傑一馬當先,左右是孫蛐蛐兒和張丙臣倆太監,身後跟著五衛的大將軍,最後一匹馬上則是五花大綁的叛將費朗。
三千叛兵死了兩千四百多人,剩下投降的正押在那座染布坊的後院平地。
“殿下,這些亂軍該如何處置?就是將刑部大理寺和全部禁軍的軍牢都給空出來,也裝不下他們啊!”
張丙臣明顯是升官了,雖然內侍服還來得及更換,但腰間的魚符已經變成了一麵銀色。
李傑低頭想了想,這些人的確麻煩,不但不能再次啟用,還要耗費人手去看管。
黃巢大軍將至,必然圍城,若是時間長了,糧食必然告急...
"都殺了,屍體置於東市市口,讓那些遭害的百姓們看看,朝廷的兵將不是軟蛋!”
張丙臣一縮脖子,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位王爺有這麼大的殺性呢?
難道前日那次遇刺受到刺激,真的改變了這位壽王的心性?
他沒再往下想,而是小聲道:“殿下,如今太極宮外跪著近百勳貴喊冤,一起告您延誤戰機,令眾多無辜百姓喪命,請求陛下褫奪您的王爵,交出神策軍和諸道招討使的兵權,並移交宗正寺!”
李傑拉著韁繩的手一停,冷笑了一聲,
“這時跑出來撈好處,他們也配?”
這些勳貴之間彼此或多或少都有些姻親關係,他們自然不想看著大筆錢財被當作無主之物,落入他人腰包。
這時,左威衛的魯季平挑馬趕到孫蛐蛐兒身側,一臉訕笑,
“殿下,咱已命軍中支度官和錄事參軍一同清點那八輛寶車,但送到哪裡啊?兵部還是戶部?”
李傑側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打著什麼算盤,而且這些錢自己也沒打算還。
“這些進了戶部你就彆想讓他們吐出來,兵部...如今的兵部侍郎在盧攜死後是誰咱都不知道,不把握...”
孟猛在後麵扯著嗓子喊道:“難道放京兆府?”
魯季平回頭就瞪了他一眼,
“你個夯貨,那京兆尹都快被這群家夥喂得像頭豬了,放那和還回去有啥區彆!”
“行了,全拉到劉行深的徐國公府,就說這些都是從他們家抄來的!”
李傑一錘定音。
諸人驚得一個個張大了嘴,
“殿下,這能行嗎?若是他們追究那些被搶的財物去向可如何是好?”
李傑“哼”了一聲,“這些該死的亂兵居然將財物隱匿了起來,咱們正在搜查...”
諸人麵麵相覷,
怎麼感覺這個主意這麼妙呢?
費朗感到自己的脖子嗖嗖冒冷氣,一臉死灰,感覺大大的不妙。
搜查無非就兩個結果:
一個搜出來了,
一個就是沒搜到...
然後,所有人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被綁成麻花的費朗。
“叛將費朗,居然還敢偷襲壽王殿下!”
韓猛突然大喊一聲,手中銅鐧一晃就砸中費朗的後腦,腦漿四溢。
博野叛兵最後一個活口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