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在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拎出甕金錘就衝了過去...
徐國公府內,幾百手握各種兵器的私兵占滿了整個第一進院落。
在四名義子的保護下,已經五十多歲的劉行深穿著一身銀狐皮胡服坐在軟塌上,曾經不離手的麒麟拐杖換成了一根熟銅大棍—虯龍棒。
當年蜀王李佶就是死在這條棍子之下,死時胸骨都塌了下去,內臟都吐了出來。
唐朝自德宗之後的宦官,從掌握軍權開始,有的宦官可不似後世那般柔弱得如同吸了鴉片,真的能上馬殺敵。
劉行深,韓文約,包括忠武軍監軍楊複光及正追著黃巢屁股而來的楊複恭都頗具將才。
他用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家那兩扇高約三米的大門,
“你們說這個壽王成了神策軍中尉?那田令孜呢?”
“小人沒聽錯,還帶著個什麼兵馬招討使,也不知真假。至於那田老賊就不曉得了。”
他身前跪著那兩個守石碑的私兵,正一臉餘悸地忍受著虎口破裂的疼痛。
一尺半厚的石碑啊,一錘子就斷了,是人乾的事兒?
劉行深摸著光潔的下巴露出懷疑的神色,然後一頓手中虯龍棒,
“不說他有沒這個膽子,這壽王不過是個文弱之人,就算和小皇帝一起練了些武藝,但哪裡來的力氣砸我的下馬石?
定是爾等護衛不力,來人啊,拖出去重責三十軍棍!”
“公爺冤枉啊,真是那人用大錘砸碎的,除非那不是壽王李傑!”
“還敢嘴硬,重責五十!”
這倆人還沒被拖走,對麵的大門就傳來“咣”的一聲巨響,之後就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進來。
“徐國公,既然你不願見本王,那本王就自己敲門進來了!”
隨後“咣咣咣~”,
大門被震得山響,門上屋簷的瓦片不斷墜落。
“欺人太甚!”
劉行深的一個義子劉季傑抬起手中大刀道:“義父,此人砸咱們府門,可惡至極,請讓俺出去教訓他一頓,真以為是個狗屁親王就可為所欲為?”
劉行深卻皺眉擺了擺手,仔細琢磨了一下後,心中突然大吃一驚!
“難道這壽王與田令孜已經沆瀣一氣,趁著長安亂軍作惡之際趁機殺老夫不成,不然怎麼會將攻城用的撞車都帶來了?”
他的府門雖然沒有城門那麼誇張,但用料紮實,除了沒包上鐵皮,堅固的程度可不比一些小城門差多少。
想要砸開這道大門,除了攻城才用到的“撞車”之外,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傳出這麼大動靜的器物。
他馬上問那兩名私兵,“爾等剛剛可曾看到壽王的親衛帶著撞車等物?”
二人一起搖頭,同聲回道:“不曾看到,聽聲響,這就是那人在用錘子砸咱們的門啊!”
劉行深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指著二人怒道:“混賬東西,直到此時還在信口雌黃,給我就地斬了!”
“啊?”
這二位一陣恍惚,完全想不到事情居然發展成這樣,怎麼就從打板子變成了挨刀子?
沒等到他們繼續喊冤,“噗,噗”兩聲,
人頭落地。
劉季傑甩了甩刀上鮮血,嘿嘿笑道:“兩個沒用的潑才!義父莫要驚疑,管他是什麼王,孩兒這就擒到您麵前聽從發落!”
他自持是一員猛將,拎著大刀直奔正在陣陣作響的府門?。
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前,半尺厚的門板突然出現一個大洞,一塊案板大的碎片“咻”地飛了出來!
劉季傑甚至還沒來得及提刀抵擋,那塊門板如同巨刃一般就穿透其身體。
巨大的力量甚至將其推著向後飛了十幾米才停了下來1
“這他娘...的?”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如同腰上彆著一扇小門,大半邊肚子都被切開了,鮮血“噗噗”直冒。
他回頭想看看劉行深,卻轉不過去,但正好與地上滾落的兩顆人頭對上了眼兒。
人頭上的兩雙眼睛似乎閃出一絲嘲諷,傳遞著一個十分明確的信息,
“該,讓你裝!”
最後帶著十分解恨的表情慢慢合上。
隨後,在眾人驚駭的眼中,高達近一丈的大門似乎被一股巨力轟開,一扇被砸出個大洞,另一扇乾脆帶著門框子一起倒了下來。
一名身穿紫色蟒袍的少年一手拎著一隻大號鐵錘,一手舉著曾經還掛在府門上的匾額,騎著馬就衝了進來!
“這不可能是真的...”
劉季傑想到這裡,身體中的血液似乎已經停止流動,
眼前一黑,就永遠也睜不開了。
“這大門不錯,居然扛住本王十一錘,可惜質量再好,也架不住強拆!”
李傑的名貴披風迎著北風獵獵作響,一臉囂張地將馬停到眾人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