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
隻是那天的風很大。
把花圃的小花小草吹得很亂很亂。
……
“平塚老師,我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
辦公室內,比企穀鄭重地朝著他的班主任鞠了個躬。
沒有第一時間抬頭,仿佛在等待著什麼回答。
緊緊閉著的雙眼同樣不願睜開。
如果是自己新世界的‘王’的話。
那麼哪怕沒人拜托他,哪怕被人拒絕了那份好意。
也應該強硬地、固執地,扭曲地踐行下去吧?
......
“那個,她們兩個人向我道歉了哎,還說以後都不會再那樣欺負我了。”
不知道怎的,後來連續好幾天,銀灰色的少女都會提前出現在比企穀那天找好的午餐地點上。
可惡,他可不想再浪費時間找其它的地方了啊!
“嗬嗬,可能是菩薩保佑吧?挺好的事情。”
比企穀訕訕笑了起來,他下意識不想讓對方知道是他做的。
嗯....
畢竟平塚老師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果然平塚老師萬歲!
“哎,菩薩啊?”
彩加錯愕了一下,旋即捂嘴歡快地笑了起來,“是...八幡大菩薩嗎?”
住手!
實在是有夠羞恥。
比企穀的腦海中浮現一個身材臃腫的中二病。
“你以後打算怎麼做?要不要試著交幾個朋友?”
比企穀拚命甩著腦袋,把名為材木座的人遺忘後,問道。
“朋....友?”
彩加忽地沉默下來,看起來有些為難。
“嗯,交些朋友,會更....開心一些。”
比企穀其實是想說更有利一些。
人際交往就是這樣。
孤身一人總是異類。
哪怕他不屑於班上同學玩無聊的友情遊戲,可這對於眼前的少女而言,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說到底,他不能要求彆人和他共用同一套標準。
“朋友的話,你不就是嗎?”
或許是錯覺,總之那股若有若無的體香更近了一些。
“啊?我、我說的是那種其它的朋友。。”
“其它的朋友?”
彩加眨了眨美眸,最後莫名興奮地說,“我懂了,你是特殊的朋友,這個意思對嗎?”
怎麼會變成這樣?
比企穀內心抓狂,完全想不通為什麼會是這個意思。
他好歹是語言學科的年級前三啊!
“額,如果班級沒什麼朋友的話,也可以參加些社團啦。”
“比如呢?”
彩加似乎隻相信比企穀,以至於連一個社團都需要對方做出參謀。
“比如啊?”
比企穀臉色茫然,話說學校都有什麼社團來著?
他一個回家社的哪裡知道啊!
“網球社什麼的吧?抱歉啊,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社團這些。”
“嗯...但是這麼說的話,你網球技術應該不錯吧?”
彩加的心思總是奇奇怪怪的,最起碼比企穀捉摸不透。
技術好不好得問問我的好搭檔“牆壁兄”啊。
“隻能說我打網球還沒輸過。”
少女期待的目光,令比企穀下意識撒了點小謊。
沒贏過,也沒輸過。
他問心無愧。
“哎,那好厲害啊!”
果不其然,彩加發出一聲驚歎,滿眼敬佩。
猶豫半晌後,她才語氣不自然地問道,“但我網球技術不是很好....”
“那種事情慢慢學就好了...我以前可是連續一個星期連接球都做不到呢!”
比企穀莫名笑了起來。
他還真不是在安慰彩加。
開什麼玩笑?
對著牆練接球,他又不是網球王子。
“噗。”彩加雖然不太相信,卻也沒有提出質疑。
“那我如果技術好了,可以找你一起打球嗎?”
她突然這麼問。
“啊?在我有空的時候,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就約定好了哦。”
彩加伸出拳頭,應該是碰拳的意思。
有點幼稚啊。
比企穀這樣想著,卻也還是碰了上去。
他絕對不是想感受一下對方的肌膚!
……
那天之後,熟悉的午餐地點再也沒有彩加的身影。
對方好像隻是一個路人,匆匆來到他的身邊,又匆匆奔向遠方。
有一天,比企穀突然發現那個地方有其它人在吃午飯了。
沒有多想,很快又找了其它地方吃了起來。
新的地方一樣沒什麼人來,隻是兩個地方離得很近。
他並沒有失望。
因為一開始的位置本就是公共的,某天被其它人“占領”了也很正常。
所以他從不抱有莫須有的期待。
是的。
要想不失望的方法很簡單,隻需要自己從未抱有幻想般的期待就足夠了。
人這一輩子太長太長。
絕大多數的人都隻不過是生命的玻璃窗上緩緩滑過的雨水。
所以。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
交錯的時空一幀一幀在比企穀的眼中重疊起來。
直至月光如水流般儘數傾灑下來。
他才發現那位銀灰色的女孩不知何時早已泣不成聲。
即使如此,名為彩加的女孩依舊努力地、拚命地傳達著想說的話。
“對不起,八幡...我一直都在瞞著你。”
“我其實真的是女生...”
“那天之後,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
“真的...對不起...”
“但我...真的...好喜歡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