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漠北使臣來鄴的日子,沈鸞要與其談判。
此次沈鸞班師回朝,雖說打了個大勝仗。可是由於宦官從中作亂,胡亂指揮,導致大鄴也隻是堪堪取勝。此次談判,他們怕是占不了多大的好處。
沈鸞叫慕千殤前去記錄。
涉及國事的一些重大場合,都會要求像她一樣的寫史官在旁記錄。
慕千殤多年來第一次給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小的時候母親去世早,在徐翠娘的手下吃飯都成問題,彆說會不會注意衣物整潔了,後來隨外祖去了鄉下生活,自然也不會如這般莊重。
隻是今日去見漠北使臣,代表的就是大鄴,她怎能不好好收拾。
談判的地點設在京城裡一處僻靜的行宮。
馬車上,
“侯爺”
慕千殤抱著自己的小箱子,還是有些不太敢靠近他。
“給我講講此戰的經過吧,我需要知道一些。”
閉目養神的沈鸞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今日的他好像格外緊繃。
“此戰經過,”
慕千殤聽出了一絲疲憊,
“雖勝,大傷。”
......
馬車很快就到了地點,幾個身穿異服的人早已等候。
慕千殤背好自己的小箱子準備下車,
“等等。”
沈鸞依舊是一把揪住她的後衣領,掰著她的肩膀把她扳過來。
“乾嘛。”
慕千殤下意識地就要躲開他的大手。
沈鸞卻不容她反抗,一把把她按倒靠自己很近的地方。
慕千殤隻能看到他的胸口,心中一陣慌。
“一會兒不是小場麵,你第一次去,做好準備。”
沈鸞一手整理著她的衣服和裝飾,這種場麵,裝束尤其重要,是一國的顏麵,絕不可丟。
也許他的聲音比較小,慕千殤竟有一絲錯覺,沈鸞好像都沒有以前那麼凶了。
她懵懵地點點頭,祈禱沈鸞快點離她遠點。
她還是害怕沈鸞,心跳的厲害。
“知道了。”
沈鸞把她扳回去,拍拍她的肩膀,像是給臨上戰場的將士打氣,
“好了,走。”
“漠北赤狼,問大鄴侯爺安!”
“漠北赤花,問大鄴侯爺安!”
這對兄妹作為此次和沈鸞談判的人,已經準備多時了。
漠北雖敗,大鄴卻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內部出了亂子,很容易找到缺陷。
借此良機,他們掠奪了大鄴的大片土地山河,殺了上千大鄴士兵!
“二位就坐。”
沈鸞隻是淡淡地點頭,
八年前,漠北也隻不過是大鄴的藩屬罷了。
而後宦官作亂,大鄴朝堂不穩,邊疆的防守一疏忽,這群蠻夷就趁機給鑽了進來!
慕千殤背著箱子跟在沈鸞後麵,腰板挺得直直的。
狗賊說得對,他們不能失了陣勢。
赤狼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多看了一眼。
沈鸞也隨著他的目光轉頭看去,對上一臉嚴肅,腰板挺得筆直的慕千殤。
不錯,狗丫頭孺子可教。
......
談判設在一處皇家庭院,是太祖時期所建。
當年太祖平定四方戰亂,就是在這處與戰敗的漠北簽下北庭之約,要求漠北承認永為大鄴藩屬,每年進貢。
近些年,他們改革,練兵,已經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大鄴,卻生了內亂。
一路走走停停,都是沈鸞在和赤狼過招。對方狼子野心儘顯,竟想要西北邊境三個重鎮和那座在大鄴掌控下的金礦。
到了地點,慕千殤抬頭看去,
北庭府,三個大字閃著金色的光芒。
慕千殤憋笑,沈鸞怎麼這麼損,當年漠北戰敗就是在這裡和太祖簽下讓他們大傷元氣的合約,如今漠北再次戰敗,還是在這裡,簡直是大快人心。
果然,赤狼看到那三個大字的時候,眼睛裡滿是恥辱。
如今漠北的漠北王是篡位的野騎,也是赤狼的叔父。
外祖和她講過,漠北雖強悍,可是文化禮數不如大鄴周全,很少有父死子繼的傳統,每一任漠北王死後,漠北內部都會掀起奪位大戰,各部互相攻伐,勝者為王。
二十年前的漠北王是赤烈,也是赤狼和赤花的父親。
被親叔父奪位,難保這兩兄妹心裡想的什麼。
一眾人就坐,慕千殤拿出紙筆。
隻是......
慕千殤剛剛抬起頭,就看到漠北公主赤花,色,色迷迷地凝望著沈鸞。
咩?
這是什麼場合,這是什麼場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