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盼恩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嘲諷語氣。
“那從明兒個起,你就去太史院待著,接替白長風修史,好好替他,贖罪。”
“她小小年紀寫得了什麼史冊?”
妖孽的聲音傳來,慕千殤立刻意識到是那個偷書的狗賊,他果然是認出自己了。
他慵懶地側臥在榻,修長如玉的手指貼在眼睛下方,直指慕千殤。
“白家人一向能耐的很,侯爺今日才知?”
對上沈鸞,魚盼恩倒是收斂了些,卻還是掩蓋不住的對白家人的嘲諷和鄙夷。
“看著蠢,本侯不信她能寫得了。”
慕千殤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砸向沈鸞,狗賊!他想做什麼!
沈鸞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淺淺地勾唇,倒也不甚在意。
“侯爺的意思是?”
“編寫史冊不得馬虎,在這之前不如先給本侯寫寫日常事務,練練手。
魚總管,這丫頭本侯收了。”
沈鸞摩挲著手指,語氣輕鬆,卻帶著不容拒絕。
“皇宮裡陛下的事務,難道不如侯爺的重要?”
對白家人,魚盼恩早就想趕儘殺絕了。更何況,今日是沈鸞出來和他搶人。
“侯爺我日理萬機,平日裡樁樁件件都是大事,陛下整日吃喝賞玩,總管覺得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個度。誰人都知寧北侯沈鸞囂張,說不定早就有了篡位的心思,可沒想到他竟敢如此。
沈鸞,是真的想反了。
“聖上最重,這人,還是留在禦史院。”
魚盼恩與其相持,分毫不讓。
“丫頭,想跟誰走?”
沈鸞銳利妖孽的眼神突然轉向慕千殤,
“多謝侯爺抬愛,小女願留在太史院。”
慕千殤不知道這侯爺抽什麼瘋,要她乾什麼。跟何況這家夥抬手就能殺人,她可不願意伺候。
“好,回府!”
沈鸞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仔細看去,原先光滑潔白的杯子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宴會說散就散,又好似從來沒有開始過。
沈鸞路過的時候,慕千殤刻意地看向彆處,大奸臣,她還是不要接觸過多。
不想沈鸞好像一點點地靠了過來,慕千殤瞬間身子繃緊,一動不敢動。
“啊!”
沈鸞突然攔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扛在肩膀上,還惡劣地朝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回府!”
“狗賊——!”
慕千殤屁股上火辣辣的,羞憤不已,直接將心裡罵了千百遍的話喊了出來。
她胡亂撲騰著,恨不得一腳把他那張妖孽的臉給踹成豬頭。
她要寫史冊,要給外祖平冤!
身後,魚盼恩臉上碩大的肥肉緊緊地崩著,紫紅色的嘴唇緊抿,恨不得將囂張霸道的沈鸞生生活剮掉!
“來人呐。”
剛剛沈鸞拿過的杯子在他手中瞬間化為齏粉。
“把歡兒好生安葬。”
“狗!賊!”
和屁股一起灼燒的,還有慕千殤的臉蛋。
她一個還沒有及笄的黃花大閨女被這個黑心大奸臣抗走,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鸞卻沒必要顧及任何人的目光,當然,也沒人敢看他。所經之處,眾人無不急急低頭,不敢作響。
慕千殤對她又錘又咬,鬨騰得很。
沈鸞如鐵一般的長臂加重了力道,這姑娘怎麼這副狗德行!
終於,在經過無比漫長的尷尬之後,總算走出了宮門。慕千殤的門牙都快咬得鬆動了,沈鸞愣是穩穩地扛著她。
還是那頂玄色的轎子,正如今日在桃溪村從她麵前馳騁而過時那般黑!
“狗,賊。”
慕千殤從牙縫裡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軟趴趴地呆在他寬厚的肩上,卻沒力氣再撲騰了。
“這麼叫我還敢讓我聽到的,你是第一個。”
沈鸞兩手輕鬆地將肩上的慕千殤塞進轎子裡,小姑娘氣呼呼地瞪著他,卻一下都反抗不了。
姑娘家還真是嬌弱,這麼兩下就折騰不動了。
轎子上的慕千殤一臉生無可戀,她的確是累了,剛剛一路上的羞憤和尷尬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沈鸞掀開簾子,高大的陰影擋在他麵前,依舊是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車壁,
“走。”
“為何要入太史院。”
妖孽一般的人慵懶地側臥在對麵,像在看著她。
“為何奪我村誌。”
“為何要寫村誌?”
“與你無關。”
“不要跟本侯繞彎子。”
沈鸞麵上出現一絲不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慕千殤直接閉上雙眼,大腦不受控製地回放著剛剛大奸臣當著眾人拍她屁股的場景。
......娘的。
慕千殤的睫毛都在顫抖,怎麼能,他怎麼能。
沈鸞見她竟然閉上眼睛,瞬間火氣就上來了,小姑娘膽子不小。
“白長風是你祖父,你是慕家人,什麼名字。”
慕千殤閉眼,不答。
“今日算是本侯救下你,卻也不是白救,日後跟在本侯身邊,做個記事的。”
“救?誰叫你救我!”
慕千殤這般冷靜的性格,卻也終於發飆了。
“奪我村誌,阻止我入太史院,我和你熟嗎?!”
沈鸞似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貓一樣的姑娘發起脾氣來這麼大陣仗,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蠢貨。”
沈鸞的聲音帶了嫌棄和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