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伏伽不依不饒,李象並不厭煩,反而對方那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深得他心。
後世包拯更嚴苛,卻被人叫包青天。
他解釋道:“最初一千錢,那是因為初時李象雇傭的人手少,所以開銷小。但後來李象雇傭了二十人用於生產,這每日衣食所需可不就翻倍嗎?”
說完,李象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還有,西市皆知我‘李大郎’靠豆子賺了大錢,這豆子還不得漲價啊。最起碼......賣給我的豆子就比彆家的要貴。”
“還有人敢欺淩郡王?”劉德威詫異不已。
李象看著他,笑而不語。
劉德威反應過來,西市之人可不知李象的郡王身份,微微尷尬。為了掩飾,他麵色一肅道:“郡王放心,陛下已有旨意,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會還郡王一個清白,也定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他故意在“壞人”上加重了語氣,意有所指。
李象笑眯眯道:“李象信尚書......定會為李象做主的。”
劉德威矜持的點了點,麵貌威嚴。
馬周本也想說點什麼,但被劉德威搶先了,隻好對李象點點頭。
唯有孫伏伽不苟言笑,一直盯著李象。
李象無奈看了他一眼,隻好道:“至於大理寺卿要的開銷賬冊麼......確實有。”
劉德威眼看著李象又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不過這次薄了許多。
他當真是瞠目結舌,忍不住瞅李象的胸口,那裡仿佛是個無底洞,到底能掏出多少東西來。
孫伏伽接過小吏呈上來的冊子,翻開觀看。
但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皺眉。
隨著翻動的頁數越多,他胸膛變得不平,不同於上次心緒複雜所引起的澎湃洶湧。這次是氣憤,氣得呼吸急促,胸膛急劇起伏。
“狗......是怎麼回事?”突然,孫伏伽狠狠一拍冊子,厲聲質問道。
響聲嚇了馬周與劉德威一跳。
“什麼狗?”劉德威不解。
“大理寺卿,不可失儀。”馬周忍不住皺眉,以為孫伏伽在指桑罵槐。
再怎麼說也是一郡王,怎能罵人狗呢。
孫伏伽不理會二人,指著冊子怒聲道:“你一日吃三餐我便不說了,為何狗也一日三餐,且吃得如此好,比人吃得還好,這是如何一回事?”
“大理寺卿。”馬周不悅,聲音大了一些。
不管怎麼說堂下也是一位郡王,且是一位仁心宅厚,心懷蒼生的郡王,孫伏伽卻如同訓斥犯人。
彆說李象憑救濟百姓的冊子就能洗刷掉所有汙名指責,且此事過後,這位東安郡王威望恐會漲到嚇人的高度。
不說他無罪。
就算有罪,也不該如此厲聲嗬斥,就算嗬斥也輪不到他,自有陛下。
當然,這還有待驗證,最起碼他能想象接下來一段時間,大理寺,禦史台,刑部,官吏齊出,滿長安一百零八坊亂竄實地入戶調查的場景。…。。
“狗能吃得多好?”劉德威也不悅了,覺得孫伏伽堂堂一大理寺卿,有點大驚小怪了。
“日日牛肉,你說好不好?”孫伏伽看起來是真的怒了,都不顧同僚情誼了,直接質問於他。
“什麼?”劉德威目瞪口呆:“頓頓牛肉?給狗吃的?”
就連馬周也瞠目結舌。
兩人滿是不可思議的望向李象,沉默下來,吃得......確實有點太好了。
劉德威心裡酸溜溜的,連他都不能保證日日吃到牛肉,畢竟長安城周邊每日意外死的耕牛是有數的,長安權貴又太多了。
除了陛下,還有......混不吝的程家,誰能保證餐餐吃到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