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李象停手。
趙青雲已鼻青臉腫,趙小黃也鼻血長流。
打小孩?
李象是不可能打小孩的。
趙小黃不過是趙青雲聽了李象的委婉建議後打的。
“問你一個問題,你阿爺要拋棄你們阿娘,你們跟誰?”李象深深看了趙青雲一眼,問道。
趙青雲沉默片刻,決絕道:“跟我阿娘。”
“你阿爺呢?”李象又問。
“他今後是死是活,都跟我無關。”趙青雲恨聲道:“我隻知道,我阿娘要被他打死了。”
“嗯”李象點頭。
“我也跟我阿娘。”趙小黃喊道。
“一邊去,沒問你。”李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想理我嗎?”
“我......”趙小黃委屈無比,哇的一聲又哭了:“你讓我哥打我,你不是好人。”
“好,記住,就這麼哭,千萬不要停。”李象拍掌,然後麵色一肅,沉聲對趙青雲道:“現在帶著你阿娘去長安縣衙,去求縣令做主。”
“記住,彆的什麼也不說。”
趙青雲雖然不解,但見李象目光嚴肅,最終點了點頭。
“大郎,子告父,恐有不妥。”王方翼望著三人背影,猶豫了下說道。
“二哥,我可沒讓他去告父。”李象嘴角淡淡一撇:“我隻讓他們去求縣令做主,快打死人了,縣令總不能不管吧,這可是長安縣治下。”
“胡人的命也是命啊。”李象惡趣味的說了一句,隻是王方翼不懂。
“二哥,你似乎心有疑惑?”李象突然問道。
那日禁鼓時分他說出把豆腐坊賣給吳前時,就看出對方心中有了疑惑,隻不過沒想到他能一直壓在心底。
王方翼猶豫了下。
李象一把握住他的手,動情道:“二哥,跟大哥咱們梨園三結義,義結金蘭,情比金堅。咱們發過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相互之間當直言快語才是,切不可生分了。”
王方翼心中感動,慚愧道:“倒是二哥著相了,總會時不時的想起你的郡王身份,每當此時總會心生顧忌。”
“唉,郡王算個屁。”李象一句話弄得王方翼哭笑不得,卻也徹底釋懷。
“那好,二哥確實有事想問大郎。”王方翼略一思忖道:“二哥讀過《貞觀律》,知道朝廷嚴禁官員與兩市,商人接觸,官員更不得經商。大郎說有任命將下來,所以提前將豆腐坊出手,為的就是不留下把柄,這點二哥明白。”
“但為何要將豆腐坊賣給仇人?”王方翼不解道。
“二哥,是說吳前等人?”李象笑道。
“不錯,正是他及背後之人謀奪的大郎產業。”王方翼沉聲道:“大郎便是出手,也該另尋他人才是,西市人人皆知豆腐坊日進鬥金,應不缺買家。”
“二哥,還記得那夜我對吳前說的條件嗎?”李象笑著問道。…。。
“大郎是說?”王方翼一怔。
“不錯,我說我要西市三署所有官吏的簽字畫押。”李象哈哈大笑:“二哥,且等待幾日,一切都將塵埃落地。”
“放心,我還沒那麼大度,更非以德報怨之人。”李象話音陡然轉冷:“我會讓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過去三年西市署官吏眼饞自己的生意,而刻意打壓,想逼自己就範。
雖然正中自己下懷,自己本來以沒想鋪開全長安,不然聲勢浩大的,自己身份多半要暴露了。所以故意配合西市署官吏減產,隻走高端路線,為的就是降低影響力。
但這筆仇自己還是記下了,如今自己要離開了,也是到該報的時候了。
王方翼隱約明白了,有些猶疑道:“他們肯就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