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我被打了唄。”趙胡娘疑惑道。
“......”李象苦笑,這胡婦果然是個不聰明的,換做漢人女子被天天打,不是告到官府,就是早跑了。
哪會像她,天天生受著。
整個人一迷迷糊糊。
“從頭到尾,仔細說,不許漏。”李象告誡道。
“好......吧。”趙胡娘歪著頭,回憶道:“昨晚,趙胡兒醉得東倒西歪,比以往都要醉。一回來就躺倒,呼呼大睡。
我就按你說的......拿了一把刀,在床頭磨起刀來。
可是胡兒睡死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我想著你說過一定要胡兒聽見,於是就揚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李象張大了嘴巴,呆呆問道:“然後呢?”
“然後......趙胡兒就醒了啊,他拿眼睛瞪我。我不知道他徹底醒酒沒有,就又扇了他一巴掌,然後......”趙胡娘突然傷心起來:“然後......他就跳起來對我拳打腳踢......”
“大郎,你這法不管用啊。”趙胡娘嚎道。
“你.......”李象實在不知該說她什麼好了,隻能小聲安慰道:“打得是狠了點哈。”
“狠,怎麼不狠,比以往都狠。”趙胡娘咧著嘴想哭,卻哭不出來,在那裡兀自咒罵:“狗日的趙胡兒......”
李象嘴角抽搐,倒是罕見的同情起了趙胡兒。給出了一大筆錢,卻連跟隨前來親眼看一眼都不允許。
難怪心中惱怒,喝得啷當大醉。
這還不止,還被扇了兩巴掌,這換誰不怒。
嗯,李象一怔,昨晚以趙胡兒的醉酒程度,若是趙胡娘不喊醒他,豈不是意味著逃了這一頓打。
李象目光古怪起來,難道這是自己的鍋?
頭一次,李象有些不好意思看趙胡娘。
“大郎,再給我想個法吧?”趙胡娘又問計:“現在全身都疼,實在受不得了。”
李象猶豫了下,這次篤定道:“再磨刀。”
“昨晚趙胡兒喝得太多,發了失心瘋,神誌不清醒,才看你拿刀都不怕。今晚隻要醉的不那麼厲害,必然會感到害怕。”
“真的麼?”趙胡娘有些猶豫。
“嗯”李象重重點頭,見趙胡娘還在猶豫,於是說道:“胡娘啊,我可騙過你?你應該信我的。”
“好,我信大郎。”趙胡娘這才不猶豫,望著李象,似乎想到自己今晚不會再挨打了,咧嘴想笑。
但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象就起床洗漱了,準備一會完成每日不輟的練刀與練手腕。
“大郎”一道幽幽聲傳來。
“咳咳”李象嗆了水。
等他抬起頭來,趙胡娘隻露出一個頭頂,看不到臉。
“你露出頭來,羞羞答答的學什麼漢人女子扭捏做派?”李象沒好氣道。
“哦”趙胡娘應了一聲,這才慢慢露出臉。
“咳咳”李象又嗆住了。
“怎......趙胡兒又打你了?”李象皺眉道。…。。
“打了”趙胡娘低聲道,不敢抬頭看李象,情緒有些低沉。
趙胡娘模樣比昨日還慘,舊傷添上新傷,有些瘀痕都被打破,多了很多血痂,就像刀劃過一樣,一道道口子。
看得瘮人無比。
李象臉色陰沉,下意識握住了刀柄。
“不管用嗎?”最終李象鬆開了刀柄,問了一句。
趙胡娘搖了搖頭,隨即又點頭,抬起頭小心翼翼望了李象一眼,沒有吭聲。
“......”李象心中複雜,這胡婦竟然還懂得照顧他的顏麵,怕說了實話讓他沒了麵子。
這讓他說什麼好。
李象沉默了,思考半天都想不明白,問題是出在哪。
最終他麵色一變:“胡娘,我明白了。”
趙胡娘忙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