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林瞟了她一眼,“你們姑娘平時都做什麼?”
“姑娘,姑娘平日裡就看書,還…還喜歡在院中擺個躺椅睡覺。”
鄭子林沒有碰那杯茶,望著門外,“現在天冷,你們姑娘若再睡在院中,你要勸她。”
饅頭低頭應著,心道姑娘又不傻,怎麼會大冬天跑去院子裡吹風。
“爺。”月季從房間走出來。
“如何?”
“右胳膊燙紅了,腰部左側燙傷,起了小水泡,已經給姑娘上了藥。”
鄭子林默默聽著,雙手慢慢攥緊,“待會周吉回來,你把給姑娘用的藥給他,讓他去致和堂找下劉大夫,將姑娘的情況跟大夫說下,再把藥拿給大夫看看,問下大夫用不用換其他的藥。”
“是。”
“再去跟廚房說下,晚飯我在這裡陪姑娘一起用。”
月季出去吩咐。
鄭子林對站在一旁的饅頭道:“進去伺候你家姑娘。”
饅頭早就想走了,一聽這話,小碎步走得迅速,沒幾下跑去裴雙住的廂房,將剛才聽到的鄭子林和月季之間的談話一五一十說給裴雙聽。
裴雙聽過之後也沒什麼反應。
在她看來,鄭子林對她的態度一直搖擺不定,尤其是她初次進京遇到昭月後。
她沒心思去猜測鄭子林的用意,他這樣朝令夕改的做派,在裴雙眼中就是心誌不堅的表現,她是十分看不上的。
被裴雙嫌棄的鄭子林此時也陷入深深的苦惱中。
他其實還在生她的氣。
因為她在崖底不顧自己昏迷也要離開。
因為她根本沒有在雙崗村照顧自己,卻硬是撒謊說在雙崗村的人其實是她。
更因為她竟然想要害昭月。
其實他應該聽昭月的話,應該放她離開的。
可是他不甘心,也不願就這樣放手。
這次將她帶回京城,他一開始沒想過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隻知道自己不願放任她待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他生她的氣,不願意見她,不想聽到有關她的任何消息,所以他不讓月季過來,還撤走了影二。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慢慢把她忘了。
可是每次一看到她,心中的不甘和憤怒就湧上心頭。
她隨意的一個眼神,一個皺眉,一個輕笑,或者隻要她安靜地站在一旁,就能輕易勾起他各種情緒輪番上陣。
他想懲罰她,可他又看不得她吃一點苦。
就像今天。
他是故意讓她走路跟在馬車後麵,他坐在馬車裡,心卻已經飛到後麵的裴雙身邊。
昭月在墨軒閣挑選衣服時,他在想若是他的雙兒穿上這些衣服,一定很好看。
當他站在墨軒閣二樓窗邊看到樓下裴雙悠閒地吃著餛飩時,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彎起嘴角,連昭月叫他都沒有聽見。
他終於明白過來,他仍是喜歡她,就算心中有怨,他始終喜歡她。
所以當她在戲園被水燙傷時,他才會緊張,擔心她跑出去後一氣之下不再回來,才連忙跑出去找她。
直到看見她在另一個廂房裡,才放下心來。
他當時就想狠狠擁她入懷。
想要告訴她,即便她棄他不顧,他還是喜歡她。
可是,裴雙對昭月那無由來的恨意,讓他心生一絲忌憚,擔心她早晚有一天會弄出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