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一行人回到鄭宅。
裴雙剛掀開馬車門簾就看見鄭子林朝自己走來,不由分說將她橫抱起來。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鄭子林不說話,越過眾人進了府門。
這陣仗著實有些大。
迄今為止,鄭府的下人除了見過鄭子林抱過昭月外,裴雙就是第二個。
人人都知道昭月,但知道裴雙的卻很少。
忙碌中的丫鬟小廝見自家三爺就這麼抱著個沒怎麼見過的女子,全都放慢了腳步,想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鄭子林對跟在身後的周吉道:“回去找月季,就說姑娘被燙傷,腳也磨破了,讓她送些藥去姑娘的院子。”
“是。”
裴雙不喜歡受人矚目,一路上碰到不少人,她隻好將頭埋進鄭子林懷裡,眼不見為淨。
饅頭自第一天跟裴雙起,就沒見過鄭子林來過這個小院。
鄭子林其實來過,不過饅頭不知道罷了。
所以突然看見三爺大踏步走來的時候,饅頭一時間愣在那裡,手中的掃把也掉到地上。
鄭子林眉頭不覺皺了皺,“去打些熱水過來。”
“……啊?哦!馬…馬上來!”饅頭一掀裙擺撒丫子跑了。
“我讓月季挑個可靠的丫頭跟著你,她就挑了這麼個呆子給你?”
一聽這話,裴雙眉頭挑了一下。
她以為讓饅頭伺候她,完全是月季自己的主意,沒想過居然還有鄭子林的手筆。
“饅頭很好,我很喜歡她。”饅頭性子單純,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也聽她的話,最重要的是容易糊弄。
裴雙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離鄭子林身邊,饅頭伺候她的話,即便自己有什麼不合時宜的想法或舉動,隨便解釋下,饅頭都會相信。
若是換了其他丫鬟,不一定好糊弄。
她這樣一說,鄭子林也沒再說什麼。
他將裴雙放在床上坐好,將她的鞋襪脫了,又要來脫她的衣服。
“你做什麼?”裴雙雙手護在胸前。
“我看看身上有沒有被燙傷。”
裴雙自行脫去外套,卷起袖口,給他看了看燙傷的地方,“燙紅了而已。”
看見裴雙小臂紅了整整一大塊,鄭子林臉色一變,沉聲道,“身上呢?”
他知道她的衣服當時也濕了。
“一樣的,擦藥就好了。”她起身要起來,“你先出去,我要換身衣服。”
鄭子林走到門外,剛好遇見來送藥的月季。
“爺。”
“姑娘在裡麵換衣服,你進去伺候,看下她身上哪些地方燙傷了,再回我。”
“是。”
周吉候在院中,“爺。”
鄭子林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嚴肅,“夫人的那個丫鬟呢?”
“臉上受了傷,夫人讓人帶她出去看大夫了。”
“你去與夫人說,就說我說的,心思不純的人不能待在她身邊,要如何處理,由夫人做主。”
鄭子林轉身回了正屋坐下。
饅頭見狀,連忙去泡了杯茶,哆嗦著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