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駐地上就擠滿了數不清的羚羊腦袋。在駐地之外，還有許多沒有幻化為人形的羚羊在不斷徘徊。粗略看下來，最少有上千頭。
高台上的柳如雪謹記司仁的話，並沒有利用這個機會大肆宣揚妖神。反而很快投入了工作之中。
她對著一旁的安嶺圖點了點頭。
“族長，可以開始了。”
安嶺圖將代表族長的權杖舉過頭頂，用儘全身的力氣大聲說道。
“聖女現在要為大家進行救治，請所有羚羊有序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不要亂。
幼崽、母羚羊和病重的派家屬來我這裡進行簽到，我會酌情安排你們進入有限序列。”
柳如雪對於治病這一塊不能說是一竅不通，像尋常的外傷、發炎她都能處理。但涉及到病理方麵的問題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但她卻並沒有因此慌亂，因為在她身側站著的男人能夠幫她解決這些問題。
第一個患者是被同族用簡易擔架抬上來的。
身體抽搐、有陣陣磨牙聲，眼、鼻、口腔流出帶氣泡的黑紅色血液。
司仁目光一凝，立刻獲知了這頭羚羊的病症。
“族長，讓你的族民都散開，與這名患者保持10米以上的距離。
同時，把部族中與他有相同症狀的患者一並帶到這來。”
安嶺圖雖然看不到司仁的麵色，但卻能聽到聲音之中的急迫感。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司仁沉聲解釋道。
“這是一種傳染性非常強的病，在人類口中，這種病被稱為炭疽。”
炭疽這一詞想必大家並不陌生，但它的威力究竟什麼樣，可能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炭疽最可怕的不是致死率，而是這玩意是一種活的生物，稍微留點“種子”都可能重新增殖並擴散沾染更大區域。
更令人抓狂的是，炭疽在不適合的環境會形成芽孢，芽孢生命力極其頑強，能抵抗各種殺滅手段，而且壽命極長。深埋、真空封存，幾十年後都還有很強感染能力。
二戰期間，英策劃了名為“素食行動”的細菌武器實驗，其初步設想是通過在敵國境內投放汙染飼料，消滅牲畜以造成食物緊缺。
英方在蘇格蘭北部的格魯伊納島圈養了8隻綿羊，讓炸彈在其上空爆炸釋放炭疽孢子。僅過數日，這些牲畜全部死亡。在它們的屍體被火化處理後，這次實驗宣告結束。
研究人員在報告中總結，如果對德使用該武器，將令所有的城市徹底癱瘓，數十年無法居住。
雖然最終沒有使用這項武器，但這一切最終在格魯伊納島上得到了印證。半個世紀以來，這片被汙染的土地成為名副其實的無人區。
1986年，英痛下決心，往島上噴灑了280噸甲醛，並將嚴重汙染的表層土被移除儲存，隨後一批綿羊被成功放養在了島上。直到1990年，英政府才宣布解除戒嚴，將格魯伊納島麵向公眾開放。
事實上，該島的清理並沒那麼簡單。
英先是用各種常規方式消毒，無效之後才用了數百噸甲醛浸泡。結果不僅沒能清理感染，反而使得汙染區域隨之擴散全島並滲透進深層土壤。
再後來，他們用鋼釺在全島遍地打上深孔，澆灌燃油焚燒，過後仍然有感染出現。最終，他們把島上表層土壤全部鏟除、妥善封存之後，放養在島上的綿羊才不再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