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是個瞎子,看不到這滿江的波光,也看不到這一池的月色。”
西樓頂,月如鉤。
這樓閣搭配著月亮讓整個畫麵顯得更加的添了幾分美感。
程鈴邁著大踏步走在這街道上麵,看著這周圍的亭台樓閣,她的笑容越發的明媚。
她一邊伸出香舌舔著手中的糖人,一邊對著旁邊的張宇霄說道。
張宇霄此時此刻一身普普通通的粗布衣服,原本淩亂的長發被一根發繩好好的綁在了腦袋的後麵,他的右手上麵戴著一個造型簡陋的手套。
一身裝扮普普通通,沒什麼任何出彩的地方,可即便是裝扮再普通,但仍舊擋不住他這一身出塵的氣質。
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寸都很完美,除了……那一雙眼睛。
他的眼睛依舊是那般的灰白,就如同是被蒙上了一層陰影,讓人一眼看到就會覺得很不舒服。
這是人們能夠從這個人身上找到的唯一一處有瑕疵的地方。
“我並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瞎子。”
聽著身邊女子的話,張宇霄淡淡回答道。
“我在雙目完好之時也曾見到過不少的美景,這些美景如今就盤踞在我的腦海當中,你說這些,於我心境不會掀起半分波瀾。”
他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目盲而感到過任何的不滿。
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是天師府常說的天命。
他相信,這雙眼睛是帶給他的懲罰。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名字是什麼?”
看著如此波瀾不驚的張宇霄,程鈴很好奇地問道。
她這些天一直目睹著張宇霄從最開始的躁動,到後來的接受,再到如今的平靜。
這個人好像很順理成章地就適應了如今的狀況。
她試圖問過張宇霄這是為什麼。
張宇霄當時語氣十分平靜地回答道:“自囚於心,何處便皆是牢籠。也許如今這樣,也是天命所然。”
“我不相信我這樣的人會不被天道所罰,所以自然不必擔憂我的死期不至。”
“等到六扇門的人找到我的那一刻,我自然會毫不猶豫地跟他們走。”
張宇霄感覺,仿佛從六扇門大牢裡走出來之後,他越發的在朝著理解“天命”兩個字靠攏。
所以對於程鈴再一次詢問他的名字,他還是那個答案。
“和往常一樣,叫我‘瞎子’就好。”
他不願意給天師府丟人,所以不會用張宇霄這個名字。
“切,不樂意說就不樂意說,本姑娘要是想查的話,早就把你查了個底朝天了。”
程鈴輕哼一聲,不滿地說道。
就憑張宇霄的這張臉,程鈴就不信這世上沒人認識這個人。
之所以不去查,就是因為她想要從張宇霄的口中親自得到答案這才能有成就感。
就像是一場比拚,若是她自己悄悄查了,反而像是在作弊一樣。
她要贏這瞎子,自然是要公公正正的贏,
“我們又甩開了六扇門一次,你又沒了一次自首的機會,怎麼樣?開不開心?”
程鈴拍了拍張宇霄的肩膀,語氣活潑地開口道。
她就是在挑釁張宇霄,想讓張宇霄這貨生氣。
比起最開始見到張宇霄時候的模樣,現在這個態度總是不溫不火的張宇霄看的有些讓人討厭起來了。
可麵對她的挑釁,張宇霄沉默不言。
隻是一次而已,後麵還會有千次萬次。
也許這次沒中,也隻是命中注定罷了。
“該死。”
感受到他身邊那流淌著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程鈴就覺得牙疼。
她鼓了鼓臉,有些生氣地朝著張宇霄的胸膛之上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