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地認為我睡著了呢?我無法認同我正在做夢,我很清醒。”
這也就意味著無法喚醒對方。
二人在林間雞同鴨講一陣,雲意辭歎氣道:“那你現在是要去何處?”
“我叫雲意辭,你呢?”
少年道:“我名沈岫。”
“走吧,我們先去附近的城裡找找醫修幫你看看是不是撞到腦袋了。”
雲意辭手癢了又想掐他的臉:“沈岫,你現在嘴怎麼這麼毒呢。”
“如果你一直醒不過來,我......”
我們會死的。
“對了,我們為什麼不回靈微宗呢?”
沈岫利落回答:“沒靈石。”
“你身上有靈石嗎?如果沒有的話,等會兒去醫館看完腦袋我們各跑各的。”
雲意辭顫著手指指向看似十分熟練的白衣少年:“不是吧,你年輕的時候沒錢就這麼理直氣壯的白吃白喝?”
沈岫從袖中摸索一陣,摸出一張懸賞令:“給你治病要緊,等以後賺了錢再還上。”
雲意辭接過看了一眼,原是某地山間妖豬成群傷人,城中在收妖豬皮和妖豬肉。
還有一隻母妖豬首領十分強大,能獵殺者獎賞五百塊靈石。
雲意辭看過後麵無表情將懸賞令還給他。
外頭有個活生生的魔王等著把他們剝皮拆骨,沈懷川在夢裡跟沒事人一樣為了五百塊靈石在到處找妖豬。
這是幾千年前的懸賞令,城都沒了,還殺個屁的妖豬。
她真想給他一劍。
說起劍......
“沈岫,懷川劍呢?”
方才她從沈懷川背上下來,似乎也沒坐到懷川。
沈岫笑的十分燦爛:“當了。”
雲意辭:!!!
沈岫:“給你治病要緊,等以後賺了錢再贖回來。”
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黑鍋”的雲意辭:“不是,我的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當劍是在遇到我之前。”
“而且,你沒劍怎麼殺妖豬呢?”
沈岫:“其實在下也略通一些拳腳。”
雲意辭:“其實我也略通一些活絡筋骨之術,隻要讓我點一下,你馬上就會擁有半步飛升的修為。”
沈岫挑眉:“要是真的,你為何不給自己先點一下?”
壞消息:十九歲的沈岫特不靠譜。
好消息:十九歲的沈岫智商在線。
雲意辭愣了下:“你說的對。”
為什麼要執著於將他喚醒呢?
害怕了嗎?害怕清醒的自己無法獨自麵對九夢嗎?
為什麼明明有八個選擇偏偏選擇沈懷川呢?
因為她生出了依賴之心,對強者的依賴,無論是智力還是實力。
好像一切有了沈懷川兜底,她就不必害怕失敗似的。
事實上也是這樣。
可是她忘記了,他一開始也不是沈懷川。
他隻是沈岫。
“對不起。”
雲意辭抬手並起雙指直接插向自己眼球試圖將自己強行喚醒。
沈岫離她近,一把將她手腕握住。
他語帶嘲弄:“你說的點一下就是想刺瞎我的眼睛?”
雲意辭:“不,我是想讓自己醒過來,我有很嚴重的問題需要解決。”
少年握住她手腕的手順其自然向下牽住了她。
“邊走邊說,彆傷害自己,其實我見到你就有一種很麵熟的感覺,我的直覺讓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你出事。”
雲意辭有些不習慣他人的觸碰,但想到現在二人所處的境況還是微歎了口氣。
哪知下一秒,她就聽到沈岫說:“其實,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豬精吧。”
“撲通!”
雲意辭單手把牽著自己的老奶狗送進了河裡。
水花濺起,水麵上冒著“咕嘟咕嘟”的泡。
河邊喝水的妖豬被雲意辭身上的殺氣嚇得嗷嗷叫著轉身就逃。
“找到了呢,一隻不知死活的公妖豬。”
雲意辭陰惻惻地站在水邊等著沈·批皮·老登浮上來之後痛打落水狗。
這條河隱在他們之前說話的林間,少年沈岫本就是為了獵捕妖豬而來,選在此地埋伏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他沒想到會突然從天上掉下個“女魔頭”,口口聲聲說他在做夢還對他屢次摧殘。
沈岫原想趁著水流溜走。
可是當他真的要離開的時候,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回頭望了一眼。
那女子柔和的側臉映在林間看起來有些落寞。
她在想什麼呢?
那個叫沈懷川的人嗎?
罷罷罷。
他要是真走了,她再剜自己的眼睛就沒有人阻止她了,那可如何是好。
腦子本就不好使,要是再眼瞎,這輩子都找不到那個叫沈懷川的人了吧。
雲意辭望著平靜的水麵,心中正泛著嘀咕。
不會是沈懷川的年輕的時候不會遊泳吧?
不對,按道理,這個年紀沈懷川修為已經很高了,不可能被水淹死。
這麼久沒上來,莫非是水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妖獸或者危險,現在的他對付不了?
雲意辭這下真急了,她低頭便想下水尋人。
可是“嘩啦”一聲響,原本萬籟俱靜的水麵少年破水而出。
水花濺躍到雲意辭的麵上,帶著絲絲的涼意。
“心這麼軟,還學彆人做壞事嗎?”
沈岫沁過水之後的嗓音更像他多年後的聲線,讓雲意辭險些以為聽錯了。
眉目清俊的少年被水浸過的膚色極白,墨發帶著下落的水珠,眸中正含笑盈盈地望來。
雲意辭不知怎麼想起以前懷川劍靈提過的渾話,沈岫年輕的時候很受歡迎。
憑心而論,沈岫皮相稱得上頂級,劍道第一人,而且......還油嘴滑舌的。
不是,她活了兩百多歲,今天竟然被一個十九歲的老奶狗給調戲了。
倒反天罡。
“下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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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希望新的一年我們都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