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牢房內。
隱約可以聽到什麼地方滴下水滴,還有一些老鼠穿梭時嘰嘰喳喳的聲響。
林易一襲白衣,一塵不染,雖然與這臟亂的牢房格格不入,但卻與窗外的月光相映成趣。
清輝從天窗上冰冷的欄杆中鑽了進來,灑在那一灘血跡之上。
血跡之中的青年,早已經斷了呼吸,脖頸之處的傷口,也凝固結痂。
林易認了出來,死者就是前不久和自已在魔靈齋裡對峙的那個年輕人,自稱忠繆伯兒子的陳鳴。
陳鳴臉上還掛著驚悚的神情,寫滿了對人世間的眷戀和對死亡的恐懼。
想來倒也能理解,畢竟幾乎是一夜之間,從一個囂張跋扈,從未經曆過挫折的紈絝子弟,變成了朝不保夕,隨時可能喪命的階下囚。
如此巨大的落差,換誰來也受不了。
“今天晌午死的,死因你也看得見。”
身穿黑袍的秦必,停在了林易的身邊。
他們兩個幾乎是剛剛把蘇禾送回家,就立刻趕過來了,中間沒有任何的歇息時間。
“是咱們的人殺的嗎?”林易問。
秦必搖了搖頭:
“你的確吩咐過,讓我在監獄裡動手把他宰了,但很可惜,我們的人還沒動手,他就先死了。”
“好家夥!”林易怒不可遏:“敢搶在我前麵殺人!這個人好大的膽子?”
秦必慢慢虛起了眼睛:
“你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關注點?”
“我這關注點不對嗎?反正這孫子早晚都得死!我隻是單純不爽,有人搶在我前麵殺了他而已。”
林易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也是,對你這種家夥來說,人命的確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秦必歎了口氣。
“錯!大錯特錯!”誰料林易義憤填膺的否認道。
秦必不由一愣。
難道說……
“人命很值錢的行不行!一條人命賣到黃河,就是1.3兩銀子啊!”林易認真回答道。
“逼養子和你那個黃河過不去了是吧?!”
秦必滿臉寫著無奈,幾乎是忍不住咆哮著吐槽。
他還指望林易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看來,還是不應該對這家夥有任何的期待。
“不過……我們的人還調查到了相關的信息。”
“不僅是陳鳴,就連他家,忠繆伯府,也未曾幸免,今天晚上忠繆伯府發生一起投毒案,府內上上下下四十七口人,全部被毒死,一個沒留。”
聽到這裡,林易總算展露出來一些興致了:
“所以你是說,一個伯爵家,一天之內,滿門被殺。就連那個被咱們關在牢房裡的嫡子,也沒能逃過一劫?”
秦必點了點頭:
“能有這種手段的人,即便是在大楚皇都裡,也不超過十個。”
“你覺得會是誰乾的?”林易問道。
“這得看陳家做了什麼了。我猜,陳家一定和某位權勢滔天的人,一起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因為陳鳴和你有了矛盾,鋃鐺入獄。那個人害怕事情敗露,便一不做二不休,把陳家上上下下殺了個乾淨。”
秦必推測道。
“但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我隻是單純的看陳鳴這小子不爽,並沒有調查他們做得醃臢事,他們不過是做賊心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