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這隻沾了自己血的匕首,砍斷了吳謙的另一隻手腕。
熱血噴灑,伴隨著的是吳謙左手的掉落,手腕驟然脫離身體,五指伴隨著身體的疼痛竟還在痛苦的抽動。
吳謙後背砸在兩人喝茶的桌子上,茶具碎了一地。
雅間的隔音很好,吳謙多年裝出來的姿態讓他不能不管不顧的大吼大叫,即便他已經痛的要暈過去了。
謝清月提著匕首上前,胸口滲出鮮紅的血液,臉上沾染的是吳謙新鮮的血液。
她笑的妖媚動人,手中的匕首甩出,穩穩當當的紮進吳謙的腳腕,將其固定在地板上。
“啊!”吳謙再也忍不住痛呼出來,睚眥欲裂。
眼底是瘋狂的恨意,他好似不知害怕為何物,如此之間竟還妄想放狠話。
“謝清月!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或許不是不知,而是不甘。
在他眼裡,女人就該循規蹈矩,就該成為他手裡的玩物,殺人的凶器。如今被一個他視為玩物的女人竟然反殺了他,他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謝清月帶血的手指從發間緩緩地拔出一隻簪子,笑得無比純良。
在吳謙充滿怨恨的眼神中,她將簪子一寸一寸極慢的插進吳謙的心臟。
吳謙的視線隨著簪子的深入漸漸模糊,謝清月漆黑的眸子漸漸染上了流淌的藍色,聲音蠱惑又動聽。
“那不如你先去死好了。”
吳謙感受著心口的疼痛,好似明白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他眼神渙散神誌飄然,帶著不甘和滔天的仇恨……
“吳謙……”
吳謙聽到有人在叫他,又可笑的想他應該已經死了。
但這個聲音越來越近,而不知飛往何處的神誌緩緩聚攏,眼神漸漸聚焦,吳謙看清楚了由遠及近的人。
吳謙的聲音害怕又渴望:“殿下……”
“你失敗了。”
吳謙不敢反駁,頹然道:“是屬下大意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
吳謙惶恐不安,好似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殿下恕罪!屬下隻錯了!屬下早該殺了謝清月!她來往福來居多次,屬下竟什麼都沒看出來!都是屬下的錯,若不是如此,殿下又如何能被她逼到這種地步!”
“你死了。”
吳謙的思緒變得也極快,顛三倒四的惆悵:“是啊,我已經死了。”
“可管仲餘還活著!”這道聲音變得淩厲,帶著他熟悉的驚怒。
吳謙下意識的寬慰:“殿下息怒,管仲餘就算說出底本又如何?便是將奇川誌放在他們麵前,他們也看不出什麼來!”
“你這個蠢貨!管仲餘既然叛變,鷯的暗語還藏得住嗎!”
吳謙驚慌:“是啊,殿下讓我殺了管仲餘,可我動了兩次手都沒成功!這該如何是好?”
“暗語不能被發現。”
吳謙:“是,暗語不能被發現,暗語絕對不能被發現。”
吳謙神神叨叨的重複了幾句,直到他腦子裡隻有暗語二字。
那道帶著蠱惑的聲音繼續道:“暗語是什麼?”
吳謙:“是什麼?什麼是什麼?”
“鷯的暗語是什麼?”
吳謙:“鷯的暗語,鷯的暗語……不能說,不能說……”
吳謙稍稍穩定的神誌再度飄忽起來,好似一根羽毛落不到實處,又像染了墨色的白紙,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的衝刷,變得薄弱不堪,稍稍用力就能捏碎。
“這麼簡單都記不住!鷯的暗語是什麼?!回答我!”
吳謙心神一震,被刻在靈魂的記憶占據了上風:“調式宮、商、清角……音程大……”
謝清月斂著眉靜靜地聽著,見他說完,動了動握著簪子的手,溫柔又冰冷的問:“什麼調式?”
吳謙灰白的臉上浮現出掙紮的神色。
“這都記不住!留著你有什麼用?!”謝清月的神色明明很平靜,吐出來的字卻很是暴躁。
吳謙惶恐:“是燕樂宮。”
謝清月指尖滴出一滴鮮血,被吳謙咽下去,吳謙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而另一隻手卻是又將簪子紮深了一寸。
吳謙不能死,也不能活。
謝清月宛如惡魔低語,冰冷的眼眸盯著他,暢快又狠辣:“那麼,下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