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這麼多年,鄧寬沒有什麼值得細查的東西,包括除夕宴戚從戎出事前後,鄧寬的一切出行,會見都規矩的不能再規矩。
半點把柄都抓不到。
再則,暗術並不是能輕易學到的。
奇利國傳承如今名聲在外的這一派也不過三個人,一個是奇利國的國師,垂垂老矣的年紀;一個是他的大徒弟,如今正在國師府研習,將來要繼承國師之位,輕易不出國都;還有一個大抵就是那個不覺了。
真名徐咒,國師的二弟子,聽聞他與大師兄不睦,銷聲匿跡許久了,不知怎麼跑來了這裡。
還有什麼藏在暗處的人竟比徐咒還要厲害呢?
聞瀾之覺得他需要再進宮一趟。
奇利國有細作機構,大晟同樣也有。
他需要儘快查明奇利國的暗術師還有誰,即便知道些模糊的情況也好,這樣也能稍微做些防範,看能不能從太子殿下出事的事情上將人揪出來。
很難,但還是要去做。
謝清月斂著睫毛細想,總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國師的手段非比尋常,他能解開暗術對方心裡應該有數,那為什麼還要對殿下下手?”
聞瀾之嘲諷的笑了一聲,語氣裡多了一些不屑:“應當是要對殿下下死手,但沒想到火勢不夠大,殿下逃過一劫。”
謝清月:“後續呢?”
“什麼?”
謝清月看著聞瀾之的眼睛,認真的問:“後續呢?殿下之死做成謎團,所以祂的目的隻是為了殺了殿下嗎?那為何要大張旗鼓的做一場火災,既然控製了殿下,直接抽刀抹脖子豈不是更加乾脆利落。”
聞瀾之不想謝清月思考了這麼多,但往深處想的確很有道理。
“還是阿月周到。”他被多數事情煩擾,實在是無心顧及。
謝清月往前傾了傾身子,伸手摸了摸聞瀾之的臉:“你太累了。”
聞瀾之蓋住謝清月的手,深深地閉了閉眼睛,強裝的精神氣一下就散了。
謝清月傷在身上,聞瀾之自責在心裡,這事從來都沒過去過,以至於在謝清月一次又一次的病重中,他壓在心底的難受越來越深。
這次與其說是在怪殺了黃粱的凶手,不如說是在怪他自己。
他好似一直在索取,從未給過謝清月什麼。
這幾日他痛定思痛,感覺之前做的還不夠,於是更加嚴密的派人將所有需要顧忌的點都守住了,又將榮祥商行、福來居、大慧寺錯綜複雜的聯係疏導了一遍,再加上進寨子、太子殿下的事情,空閒的時間便來瞧謝清月,他亦是一連幾日都不曾休息好了。
聞瀾之閉了一會便緩緩的睜開了眼,與謝清月洞察一切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聞瀾之疲憊的勾了下唇角,又很快放下,背脊都鬆散了下來。
“彆這麼看著我。”聞瀾之輕聲道,語氣裡帶著他自己都沒覺察的抗拒。
他覺得這樣的謝清月有些陌生,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讓他忍不住懷疑之前兩人的兩情相悅是不是真的。
他一直都知道謝清月很聰慧通透,自己想要的東西會認認真真的一步步的去實現,不管是不想嫁人選個折中的法子利用神佛批命;還是到了上京為了對付鄧家接近大長公主府的一係列操作;亦或是不得不嫁人以交易為名試圖同他達成協議。
在查清楚謝清瑜和任府的齟齬後的一切事態發展,他就該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