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接替李迎兒的位置守著謝清月,對李迎兒道:“梅書明日還要去大慧寺,你讓她早些休息,她一人去不安全,帶上盧顯一起。”
“是,我就在門外守著,南姑娘有什麼事隨時吩咐。”李迎兒說完便出去了。
南星給謝清月換布巾,嘴上開始絮叨。
她一緊張就喜歡說話,什麼都可以。
“你總是仇怨什麼的不要憋在心裡,報了就好了,怎麼自己這樣不聽話?便隻會說給我聽嗎?”
“早知這樣,前幾日便不與黃粱搶那一口冰酪了,他這個人最苦夏了,竟然主動幫忙乾活,不知是要在誰麵前開屏。”
“之前他將祖宅贖回來之後嫌棄沒有人氣也沒住上幾回,如今更是空蕩蕩的,等你醒了咱們去坐坐吧,也就去了一回吃了頓不像樣的飯,那灶台還是我點著的。”
“也不知他一個人在下麵會不會受欺負,應當是不會的,可是燒了不少錢給他呢,他握在手裡的那把刀也是鋒利,實在不行寶石扣下來還能用,唉,好像忘記給他燒房子了,明日我在去一趟,房子,丫鬟,仆從,都給他燒全乎了,他可是說下輩子要做個富貴閒公子呢,這不就如願了。”
“說來,地契用不用燒啊?有房子沒處放是不是不太好?也不知道那裡有沒有賣的,待我明日細細去挑一挑……”
南星絮絮叨叨的話顛三倒四,沒有重點,想到什麼說什麼,說道口乾舌燥了也不停。
直到房門被推開。
聞瀾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怎麼忽然這樣了。”聞瀾之語氣中帶著埋怨,怨的確實他自己。
在舊山陵的時候謝清月的情緒便不太對勁,他隻當是忽然知道黃粱的死訊接受不了,並沒有想到竟然對她打擊如此重。
南星交代了一聲要如何照看謝清月,這才退了出去。
她去看看藥,小姐一直不醒,但是這藥不能不喝,如今聞瀾之來了正好,這藥總算有法子喂進去了。
看著謝清月顰眉不安的模樣,聞瀾之更是心疼的無以複加。
他摸了摸謝清月滾燙的臉頰,言語堅定又輕柔:“阿月,快好起來吧,黃粱走了得你來給他報仇,我已經讓人去查今日入西城門的馬車去向,雖然繁瑣但總能查到的。”不過是時日久一些罷了。
聞瀾之不是絮叨的人,但麵對謝清月他總是有很多的話要說。
“母親最近在忙大婚的事,雖然都有禮部操持,但她總要事事過目挑最好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還有三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
“遙想當初相識,黃粱。”說到此聞瀾之忽然一頓,感慨道:“黃粱也算是我們的媒人了,待你醒了我們再一起去看他,我得給他備媒人禮。”
聞瀾之笨拙的給謝清月換巾布,嘩啦啦的水聲格外清晰。
“見到你的那一天,黃粱拉著我在小巷裡勾著腦袋偷看,他說馬車上下來最漂亮的那一個就是你,我當時在想會有多漂亮呢?若是認錯了豈不是很尷尬,於是很認真的與他一同看。”
“你是第三個出來的,車簾撩起,陽光映照在細白的手指上,仿佛撒上了一層光,三千青絲瀑布般的落下,瓷白的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半斂的眸子裡透著疏離,姿態柔弱又自然,許是有極完美的太陽光的加持,我看到的第一眼心臟便停了一拍,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良州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在路上時黃粱沒少吹噓,我既答應了要來幫忙,自然沒有失言的道理,隻是他說的多了,總覺得有水分存在,一見到真人,才知他的言語不足以形容分毫。”
聞瀾之用冰涼的手捂著她的臉頰,壓低了身子笑著看她:“郎末說你見過我之後抬腳就踹了黃粱,臟話險些罵出來?那你倒是克製,我在你房間裡暈倒兩次都不曾見你這般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