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秦家要與周家結親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他亦不能臨時反悔,隻得帶著這股不爽利勉勉強強的接受,再次見到讓他無故受辱的人心生怨恨。
人就是這樣,隨波逐流,隻會去怪罪弱者。
今日是秦秋故第二次與周公子見麵。
第一次見麵兩人心知肚明,都是家中已經安排好了,若是雙方並無惡感,這場婚事就能成,所以當第一次回去的時候,這事便定了。
這也是秦家放任周家往外傳消息的原因。
不過才過去三四日,秦秋故能明顯感覺到周公子的態度變了許多。
敷衍,不耐,看向她是還帶著隱隱的優越感。
秦秋故雖是女子,但自小出色,亦不是那種任人欺淩之人,就如大長公主府芙蓉花會的時候,劉嫣無故往她身上潑臟水,她半點委屈不受打回去是一樣的。
她那日看上周公子,無外乎這人識人待物有風度,眼神清澈知道尊重人,如今看來倒是也有走眼的時候。
這場婚事明明周家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明明他自己心甘情願,卻表現的如同被逼迫不得不施舍與她一般。
真是叫人作嘔。
拿著茶杯的秦秋故斂著眉,淺淺的喝了一口,而後將茶杯放在了桌案上
,瞧著對麵眉目裡皆是不耐的周公子道:“今日還有事,便先回去了。”
周公子一愣,不是很明白才出來坐下,怎麼就有事了。
秦秋故不管他的反應,起身帶著容好便走了出去。
守在外麵的小廝趕緊去將馬車牽過來,秦秋故沒有上去,而是道:“我出去走走,不必跟著。”
“這……”
小廝為難的看向容好。
容好覺察到秦秋故的情緒,揮揮手讓小廝先走,自己跟著秦秋故走在街上。
前幾日連續落了好幾日的雨,今日雨過天晴,萬裡無雲,湛藍的天空像一幅畫,漂亮,溫柔,包裹著世間的一切。
秦秋故捏著手帕漫無目的的走著,容好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並不是自己的,她是為了秦家而活,秦家的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她以秦家為榮,也想讓秦家以她為榮。
可是她忽然發現,這份榮耀其實不要也罷。
她看似自由,卻被困在了名為秦家的高門大院,終其一生都走不出去。
等待著她的不過是從這個院子,跳進另一個院子。
困住她的究竟是什麼呢?
是秦家的家規,是父母的期盼,是多年來的耳提命麵,是秦家自小的教導?
她好難受,明明身處坊市,卻難受的難以呼吸。
這麼多年她都遵循著父親母親的期盼,一步一步的在他們規劃好的道路上行走,半分不敢行差踏錯,她的不想,不喜歡,不願意都被掩埋在了母
親的循循教導裡。
母親將她變成了一個聽話的玩偶,然後毫無愧疚的用她去換取各種利益。
為什麼要愧疚呢?她不過是一個玩偶而已。
秦家這樣的玩偶有很多,她也僅僅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