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宜出行、安葬、祭祀,忌搬家。
謝清月和吳謙在城門口碰頭。
謝清月隻帶了南星和聞七,聞七原來也是不想帶的,就怕吳謙不敢動作,不過她身為謝家二姑娘,出城們身邊隻有一個小姑娘也說不過去,索性就帶著了,免得吳謙等人疑心重。
兩人在城門口寒暄兩句便各自上了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往西河坡方向去。
城門西邊有一條綿延不絕的河流,河邊不遠處有一個土坡,因此得名西河坡。
馬車在河邊停下。
吳謙手裡提著祭拜的竹籃道:“前方馬車過不去,要勞煩謝二姑娘步行上去了。”
謝清月搖了搖頭,讓南星將東西帶出來,便同吳謙朝僅容三人並肩通過的木橋上走。
這處的春意比城裡的要濃鬱許多,鬱鬱蔥蔥的樹木長的極為旺盛。
西河坡上柳樹居多,垂下來的枝椏就著春風飄揚,清新的綠意撲麵而來。
東西交給聞七,南星扶著謝清月和吳謙並肩往前走。
“這裡風景不錯,但坡上孤墳居多,謝二姑娘見了不要害怕。”
謝清月柔弱的邁著步子,臉色又白了些,聞言道:“吳掌櫃多慮了。”
她見過的死人可比吳謙見過的多了。
謝清月道:“可有尋到舒儀姑娘的家人?若有需要我可以幫忙。”
吳謙開始編故事了:“她與家人關係不好才跑出來的,此事她生前亦不願意提起,二姑娘便不要管了,人死如燈滅,在
此處安眠也不錯。”
謝清月便不問了。
幾人到了坡上,的確看到三三兩兩的墳包,有的時日久了長滿了雜草,墳包已經被覆蓋,連墓碑的字都看不清了。
往裡走有幾座新墳,其中一個就是‘舒儀’的。
謝清月看著墓碑上刻著的‘舒儀之墓’四個字,心道不知道舒儀知道了作何感想,臉上便掛上了失落上心的表情,可謂十分專業。
南星接過聞七手裡的籃子,放下後從裡麵取出幾盒點心放在墓碑前,又拿出了紙錢和火折子,不一會便煙霧四起。
許是站位的問題,燒起的紙錢煙霧精準的朝吳謙一個人臉上刮,他換了好幾個地方亦是如此,最後不得不上前蹲下,裝模作樣的朝外拿貢品。
“舒儀與我共事多年,她有此結果我亦是心痛。”吳謙演起來也是敬業,竟然還流出了幾滴眼淚。
謝清月不接話,就聽著他在那編,斂著眉看著舒儀的墓碑,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吳謙在那邊說的傷心:“她雖看著安靜卻喜熱鬨,如今孤零零的躺在這麼一個地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實在是於心不忍。”
說到這裡,吳謙已經是哽咽難言。
燒紙的南星聞言接了一句:“聽吳掌櫃之言與舒儀姑娘倒是情誼頗深。”
吳謙收拾著情緒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南星道:“舒儀姑娘想必也感念吳掌櫃的多年照拂,我娘說過,人死有靈,吳掌櫃待舒
儀姑娘這般情深義重,她一定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守著你的。”
吳謙:“……”
謝謝,並不需要。
吳謙收拾起身,道:“我還是希望她早日投胎做人,好過在陰間受苦。”
南星:“執念深重,恐難如願。”
吳謙簡直想開口罵南星,但是又不能,於是便忍了。
謝清月此時有話說了:“吳掌櫃前幾日難道就是去大慧寺為舒儀姑娘請法師超度的?”
這算是接了吳謙辯駁的話語。
吳謙隻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