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道:“沒有,不過曹敬忽然出去走商了。”
謝清月了然:“看來周衡已經度過了焦慮期。”
即便如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榮祥商行暴露了,但隻要他們一直不行動,周衡就總是抱著僥幸心理,度過前期階段後,他會自己找一個完美的理由來說服自己沒有暴露。
邏輯自洽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那我們的人還繼續動手嗎?”
謝清月:“繼續。”
“周衡不敢狗急跳牆。”隻看他躊躇害怕了這麼多時日,便知他其實是一個極為膽小的人。
若是換了吳謙,估計在知道自己暴露的同時,就會下令讓所有潛伏在府邸的暗探們殺人,發揮他們最後的一點作用。
但凡周衡告訴了吳謙,亦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但他不信任吳謙,甚至懷疑是吳謙出賣了他。
合作的雙方不信任,消息不互通,是大忌。
還有一個消息,南星留在了最後說。
“黃粱查到梅書在意的人的身份了。”
這個謝清月倒是意外:“怎麼查到的?”
依照梅書的謹慎,應該不會這樣輕易就被發現的。
南星:“黃粱說是無意間撞見梅書在比手勢,他覺得奇怪便記住了,正好工部派來的工匠裡有一個也不會說話,他找人問了問,那個手勢的
意思是,‘姐姐很好,放心’。”
謝清月思索了一下,道:“榮祥商行記錄裡有男子嗎?”
南星知道謝清月問的是拐來的記錄,於是搖頭:“沒有。”
“那必然也不會為了威脅梅書特意將她的弟弟拐來,所以被關在大慧寺的是梅書的妹妹。”
謝清月不敢想象梅書一個弱女子要在那樣豺狼虎豹的環境裡護住一個不會說話的妹妹付出了多少。
“桃月是最早的一批受害者,她的密信裡十幾張草圖尋到正確的了嗎?”
南星搖頭:“那草圖應當是她出山時憑借記憶畫的,如今幾十年過去怕是很難尋找。”
謝清月:“幾十年前大慧寺香火不盛,唯餘僧侶一二,為生計奔波還來不及定也不會日日敲鐘念佛,而桃月的圖裡每一個的指向都是在大慧寺相反的方向,應當是故意繞路向左偏移過多。”
謝清月說到這裡忽然站了起來。
“臨摹的那些在書房嗎?”
“是。”
謝清月便去了書房。
她盯著那些圖將重複之處一一畫出,偏移過多的用虛線標注,經過一個時辰的推敲,終於得出一個還算完整的地形圖。
桃月出來時必然是被蒙著眼睛的,哪裡沙石過多,哪裡軟草平穩,都有標注,短時間內繞路這麼多一定是坐著馬車,但二十幾年過去好些以前的舊路都被野草覆蓋,起的新路平平整整,的確是不容易尋到正確路線。
她出來後憑借記憶回憶路線,
有些記不清的便畫了許多個,說明她亦是有心想要揭露他們,最後卻受製於藥,亦或是在意料之外駙馬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死之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幫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