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醫很快就來了。
枯皺的手指搭在謝清月脈搏上,飽經風霜的臉上皆是悲憫,隻是他坐在這,就好似空氣都安詳了下來。
“傷及肺腑,恐難自愈。”僧醫聲音沙啞,字字句句卻帶著獨有的腔調。
聞瀾之原本緩和下來的心緒再度提了起來。
“要如何才能治好?”
僧醫起身,雙手合十行佛禮:“阿彌陀佛,施主受天地眷顧,自有機緣。”說罷起身便走了。
南星聽到後麵的話才送了口氣。
她亦是從未見過謝清月傷成這樣,若不是知道謝清月的不一般,這會都該急瘋了。
聞瀾之的確是要瘋了。
“我帶阿月下山。”江籬在上京,實在不行還有國師,國師可是救了小侯爺的,定然也能夠救阿月!
大長公主將人攔住:“大師說了傷在肺腑,你若是輕易動她恐怕適得其反。”
聞瀾之的手頓在空中,惱怒的一拳砸在了床沿上。
他此刻恨死了自己的無能。
可明明一同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吐血了?
聞瀾之百思不得其解,但如今也顧不上追究原因,謝清月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大長公主見聞瀾之這會穩住了,才開口勸他:“咱們等一等,若是明日清月還不醒,我們立刻就下山。”
聞瀾之忽然朝南星看了過去。
忽然對上聞瀾之發紅的眼睛南星也嚇了一跳,見聞瀾之是想要問她的意思,便跟著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有理。”
有了南星這
句話聞瀾之不知為何就有了些信心,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派人去請江籬。”
“行。”隻要聞瀾之冷靜下來,大長公主沒有不應的。
下雨天不好下山,好在那一陣瘋狂的打雷閃電暴雨已經過去了,這會隻是稀稀落落的小雨,人亦是能安全的下去。
大長公主和駙馬離開,吩咐廚房做些吃的給聞瀾之端過去,火上也要一直溫著補藥。
此次前來有兩個病號,大長公主特意吩咐人帶了許多調養的藥材,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見人都出去了南星也不好在這裡杵著,看了眼呼吸平穩的謝清月她便也退了出去。
小姐醒來的話應該會餓的,她去準備些她愛吃的。
房間裡一下就空了。
聞瀾之握著謝清月的手坐在腳踏上,目光不敢從她的臉上移開。
原本帶著血跡的臉頰已經被擦拭乾淨,白嫩的臉上垂下長長的睫毛陰影,乖巧的如同木偶娃娃。
可他的阿月從來都不乖巧。
她張揚,貌美,淩厲,果決,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謝清月,是他所愛的人。
聞瀾之終於是體會到了母親的痛苦,他僅僅是看著謝清月無知無覺的躺在這裡便如此心痛,那失去了父親的母親該多難過。
失去了駙馬的大長公主這會的確很難過。
但不是因為駙馬,而是因為聞瀾之。
謝清月於她而言並沒有很深的感情,是因為聞瀾之喜歡故而大長公主對她也喜歡,大長公主不希望聞
瀾之傷心,自然也就希望謝清月沒有事情。
愛屋及烏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