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瀾之的氣息近在咫尺,唇瓣間密密麻麻的重量讓謝清月呼吸困難,不得不啟開雙唇,卻被聞瀾之趁虛而入。
釵環叮當奏著雜亂的樂章,謝清月隻覺得天旋地轉,卻是被聞瀾之攬著腰肢撫著頭發拖上了軟塌,兩人瞬間轉換位置。
謝清月被聞瀾之壓在軟榻上,骨節分明的大手護著她的後腦,垂落的墨發與謝清月的如瀑青絲糾纏在一起,難分你我。
聞瀾之身上有一股清泠的味道,像他不說話時一樣,繃著唇斂著眉目,仿佛萬事不入心,自在紅塵外。
這股清冷遇上謝清月的冷蘭香卻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眸子裡藏滿深情,吻的又凶又克製的人,握住她的腰想用力,卻又怕弄疼她極力忍耐,寬大的袖袍下青筋暴起,明知道這樣下去一定會失控,卻怎麼也舍不得放開。
謝清月閉著眼睛回應,揪著聞瀾之衣襟的手亦是脫力,軟軟的鬆開虛虛的落在軟榻上。她衣衫淩亂,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精致如畫的鎖骨,一副任人施為的模樣。
聞瀾之忽的將人鬆開,亦是脫力般埋首在她脖頸處,粗重的呼吸灼燒著謝清月皙白的皮膚,激起重重戰栗。
她身上的冷蘭香讓聞瀾之漸漸冷靜下來。
“阿月……”
聞瀾之啞聲低喊,音色裡透著前所未有的哀傷。
“我好難過。”
父親死亡的真相近在咫尺,他原是該開心的,但多年來的猜測驟然成真,他倒是有些
葉公好龍了。
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在謝清月假設自己早幾十年出現就可以救下父親的時候,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
就好像他的父親的生命還不如他的愛情重要。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他的父親很重要很重要,比他的命都要重要。
因為父親在,母親就不會獨自一人守著偌大的公主府,日日思念惆悵度日。
如果能夠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救父親。
但該犧牲的是他,而不是謝清月。
他不能要求謝清月為了他如何如何,更聽不得謝清月說那些根本就沒有他的日子。
謝清月緩了一下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他的腦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說。
是她說錯話了。
她明知道自己對聞瀾之很重要,卻做了那樣的假設。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對不起。”
聞瀾之哼唧了一聲,難得表露幼稚的一麵,委委屈屈的道:“我不要。”
謝清月知他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好笑的問:“不要什麼?”
聞瀾之:“不要叫你奶奶。”
謝清月側過臉輕輕地親了親他的耳朵,戲謔道:“叫姨姨也行。”
聞瀾之抬頭側臉凶狠的瞪著她,隻是眼底的紅意沒有一點震懾力,反而更加可憐了。
他尤不自知的放著狠話:“不許嫁給彆人,你要是嫁給彆人我就把你搶回來,日日關在房間裡讓你下不了床!”
謝清月挑眉,顯然忘記了剛才軟手軟腳的教訓:“
哇哦,這麼凶啊。”
甚至還有點小期待呢。
聞瀾之支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低頭瞧著她,抿著唇輕聲道:“就這麼凶。”說罷氣勢洶洶的吻過去,卻是輕輕地落在她的唇上。
淺嘗輒止。
“怕不怕?”聞瀾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問。
謝清月心頭跟燒了火一般滾燙,她伸出手撫著聞瀾之的臉頰,輕輕地說著情話:“我家瀾之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