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煙灰色定製西裝的雲澹走在了她的左側。
謝唯一都不想說,他這“好巧”有多刻意。
“一一,我有話要對你說。”
穿著煙黑色定製西裝的盛書染從後麵快步上前,走在了她的右側。
謝唯一頓住腳步,平靜的嗓音裡透著一抹陌生的客氣,“你說吧,我聽著。”
盛書染看了一眼跟著一起停下腳步,並沒有先進去的雲澹,“我們要聊的是涉及財產私密的舊事,雲澹,你不方便留在這裡,還是先進去吧。”
即便離婚了,他們曾經也有過一段婚姻。
他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永遠不可能算得清楚。
就算雲澹從謝唯一手裡借到了他送她的車,又怎樣呢。
一輛車而已,雲澹既然想開,那便由他開去。
雲澹怔了怔,下意識看向謝唯一。
在外人麵前,他和謝唯一的情侶身份並沒有人知道。
他們兩個若要單獨說話,隻要謝唯一開口讓他離開,他就沒有立場留在這裡。
可他不想離開。
謝唯一默了默,“離婚時我和你之間的財產分割就已經分割清楚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他沒什麼不能聽的。”
盛書染垂在身側的手捏緊後才緩緩鬆開,“之前我整理爸的遺物,發現了爸爸在我們結婚前就留給你的東西,現在我來物歸原主。”
謝唯一淡淡拒絕,“不必了,我和你早已沒有關係了,你們盛家的東西,我也不會要的,既然是你爸爸留下的,你自己好好收著就是了。”
盛書染歎了一口氣,“一一,那是爸爸留給你的心意。你真的要拒絕爸爸當初對你的祝福和心意嗎?
你應該沒忘記爸爸病重的前一周,跟你打電話的事吧。”
謝唯一一怔,沒想到盛書染會提起這件事。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回答,“我記得。”
“一一,爸爸一直都希望我們幸福,他也一直都很遺憾,到最後都不能親自見你一麵。”
謝唯一心底狠狠抽動了一下,想起那通電話,想起電話裡那道和藹又有氣無力的聲音,一字一頓告訴她,他很開心他們兩人是互相相愛的,他很高興並祝福了她和盛書染。
一點也不像嚴女士,話裡話外都是高高在上的態度,永遠都在暗示貶低謝唯一配不上盛書染。
可盛先生卻告訴她,以後結婚了,也彆慣著盛書染那高高在上的臭脾氣,該管就要管,不用心軟。
還替嚴女士向她真誠道歉了,並告訴她,他的妻子性格比較要強且說一不二,如果她們兩人合不來,以後可以不見麵,不必委屈自己去討好他的妻子。
他說,新時代的婚姻,是他們兩個年輕人組成自己小家庭,而不是舊時代裡,女方委曲求全融入男方家庭了,她不必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這麼好的一位父親,卻因為她的原因,害他沒能見到自己親兒子最後一麵。
她之所以當初會對盛書染產生嚴重的愧疚心和補償心理,不光是因為盛書染沒能見上盛先生最後一麵。
還因為她害盛先生沒能見上盛書染最後一麵,而遺憾離世了。
她對盛先生的愧疚,全都加倍補償在了盛書染身上。
以至於她最後還是違背了盛先生對她說過的話。
不要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