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農對於這樣的態度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那另外的一半呢?他們將會麵臨怎樣的境遇?您又如何能夠斷定這已然足夠?”他很快在心中憤怒地呐喊,因為他發覺上司自行得出的這一過早的結論實在是令人疑慮重重。
阿基拉斯將軍和他的士兵們提出了極高的要求,這讓阿諾恩不禁心生疑惑,羅伯特爵士的數學知識究竟源自何處?
他讀懂了將軍的心思嗎?倘若沒有,那麼謹慎的阿農就一心想要救出上方的部隊,以確保萬無一失,並最大程度地保障自身的生存。
因此,這位黑人決定對這一決策提出異議。
然而,考慮到羅伯特爵士那冷酷且堅定不移的態度,他並未選擇直接采取激進的行動,而是試圖以一種溫和的引導方式插話道,
“難道我們不應當竭儘全力嗎?如此一來,領主便不會指責我們慵懶怠惰了。我們已然拿下了一半,所以就讓我們也全力以赴地拿下另一半吧。”
阿農期望提及帕克勳爵能夠讓這位將軍的心腸軟化下來,並讓所有的五艘船(而非僅僅是四艘)都參與到這一行動之中。
然而這一次沒有骰子可擲,羅伯特爵士以簡短卻極為犀利和簡潔的方式回應道,
“四艘船已然滿載。太過擁擠了。我絕不會再冒險在此處搭載更多的乘客了。我和我的手下最為關切的是自身的安危。甚至比公爵後裔的憂慮還要重要!”
不得不承認,當他下定決心要采取行動時,他當真會雷厲風行、堅決果斷。沒有多少人能夠像他那般藐視帕克勳爵的權威。
但在目睹其餘船隻也被人群擠滿,存在著傾覆的危險之後,羅伯特爵士明智地決定不讓自已的船隻卷入其中。
他擔憂,倘若自已也參與到這場紛爭之中,那麼自已的船隻也會變得同樣沉重不堪,瀕臨崩潰,遊走在漂浮與沉沒的邊緣。
畢竟,那些被困在艦橋上的人們顯然已是陷入了極度的絕望之中。與他們產生任何的接觸都會讓他的船隻也陷入一片混亂。
而且即便他如此行事,或許也難以將所有的希特士兵全部招募上船。
因此,這個人並未徒勞地嘗試去做注定會失敗的事情,而是明智地控製住了自已的行動,甚至沒有讓自已的雙腳沾濕,唯恐腳趾接觸到水的那一刹那自已便會被淹沒。
這一決定讓阿諾恩對這個男人投以深深的、認可的目光,然後迅速地點頭表示理解。
羅伯特爵士的決定讓阿諾恩意識到自已在爭論中的缺陷。並進一步強調,他並不是在所有事情上都勝過他的指揮官。
兩人更像是一對共生夥伴。
阿農聽後,相信了對方的道理,連忙點頭應道:“你說得對,這的確是我們的極限了!我們能做的已經儘力了。”隨後,阿農又轉身提議道:“我先命令部隊撤退,我們會告訴希特士兵我們已經吃飽了,第二次再來接他們。”
“......”聽到這裡,羅伯特爵士迅速地點了點頭。
然而,勞勃爵士和他的手下決定這麼做,並不意味著希特士兵會就這樣接受。
他們自然會抗議,
“什麼!你們要拋棄我們!我們的兄弟還有很多!”甲板上的人們憤怒又驚恐地尖叫起來,他們指著那些還卡在最上麵的人強調自已的話。
侯爵軍官們儘力安撫他們,“我們不會離開他們!我們會回來的!命令你們聽到了。我們太飽了!”
但無論他們如何轉達自已的困難,敦促他們看看周圍的環境和阻礙物的狀態,希特士兵都充耳不聞。
他們隻關心一件事,並且堅持要得到它——無論如何都要為他們的同胞提供足夠的空間。
正如阿基拉斯將軍所命令的那樣,“我不關心如何拯救我的所有士兵。”
因此,經過一段時間的令人沮喪的談判和激烈的叫喊,誰也得不到任何結果,侯爵們決定放棄這些人的要求,開始自已起航,
這又引起了隊伍中的一陣騷動,希特士兵們看到橋突然從他們身邊移開,驚恐地大喊道:
“走吧!他們不顧我們的兄弟們的反對,走了!快阻止他們!”
一位熱血沸騰的高級指揮官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吼叫,
“劍!拔出你們的劍,夥計們!占領船隻!我再說一遍……占領船隻!這是拯救我們兄弟的唯一方法。”
是的,希特士兵突然決定強行掉頭。
而且隻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到這一點。
*鏗鏘*,*鏗鏘*,*鏗鏘*
於是,這道命令剛一傳到附近士兵的耳中,四艘船上的五百把刀劍便同時拔出,這些憤怒的士兵們決心要達到自已的目的,哪怕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確實表明了一群不守規矩的士兵有多麼危險,隻需要最輕微的火花就能點燃周圍充滿火藥味的空氣。
嘣
於是原本就對峙的氣氛變得白熱化,轉眼間,四艘船的甲板上就爆發了一場全麵戰鬥。
這讓原本毫無防備的侯爵們措手不及,麵對這陣陣銀色短劍的攻擊,他們驚叫起來,
“你在乾什麼?這……啊!”
“這是叛亂!背叛!呃!”
“敵軍進攻!這幫混蛋正在襲擊我們!”
“*鏗鏘*!反擊!兄弟們!就位然後……*鏗鏘*反擊!”
“該死的豬!你們瘋了嗎?我們告訴過你們我們會回來找他們的!我們不會拋棄任何人。”
“對啊!沒有空間了!你看不見嗎?我們該怎麼辦?”
“停止這種瘋狂行為!我們應該是盟友!”
對於這一切,無論是咒罵,求救,還是勸誡,希特士兵們隻有冷笑,嘲諷,或是傲慢的哼哼。
“沒有空間是你的錯。將軍讓你多造點……你做不到。所以去死吧!讓我們的兄弟們繼續前進!”
顯然隻有一方將另一方視為盟友。
因此,進攻方在開始的幾個回合中就表現得像野蠻的屠夫,一路砍殺,造成了相當恐怖的景象。
侯爵的士兵們措手不及,不少士兵在死亡的那一刻就被擊斃了,許多人臉上都掛著一絲茫然,不明白自已為何會被擊斃。因此,血淋淋的屍體很快就沾滿了甲板,甚至被扔到海裡騰出空間。
然而這種混亂隻持續了短暫的一段時間。
這裡的侯爵們也都是經驗豐富的士兵,麵對這種無端的攻擊,他們很快就重整旗鼓,局勢很快就對希特士兵不利。
主要是因為人數劣勢成為一個太大的障礙。
侯爵的人數幾乎是他們的兩倍,希特士兵手持短劍,沒有盾牌,因此發現敵人的反擊非常迅速且致命。
極其狹窄的空間讓躲閃或移動幾乎不可能,隨著混亂的不斷發展,四艘船的甲板上很快就散落著雙方的鮮血,互相混合,幾乎整個甲板都覆蓋著這種可怕的生鏽液體。
這次交火造成的傷亡對於雙方來說都是慘重的,比起少數人之間的衝突所能承受的傷亡要高得多,這是難以想象的。
更令人擔憂的是,通常情況下,隨著傷亡人數的增加,雙方的生存本能占了上風,衝突會逐漸平息,而這一次,情況卻截然相反。
侯爵士兵們已經受夠了這些傲慢的混蛋,所以他們全力反擊,決心一勞永逸地把這些人渣趕出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