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對公儀笙魂牽夢縈,公儀笙亦自怨自艾,唯獨李燕寧,三天兩頭拉著公儀笙上街,每次都為他買一大堆東西,偶爾路上有人認出他們,都會悄悄討論:“是安王。”
“還有王夫。”
“真是恩愛呀,聽說王夫長得十分好看,我還曾見過他的畫像呢,真可惜,他今天怎麼戴著麵紗?”
已婚男子,不必再如未婚時一樣,需在外人麵前遮掩麵容,可公儀笙本就對李燕寧心有不滿,不願與她在外裝作恩愛,索性戴上幕離,聽著李燕寧柔聲對他說話,為他豪擲千金,麵紗後的他麵上沒有一絲波動。
李燕寧也樂得如此,她看不見他,反而能把戲作得更真一些。
兩人各懷心事,在外恩愛無比,回了王府,卻是連院子都隔得十萬八千裡遠,自從上次從宮中回來,李燕寧提了一回留宿被拒絕了,她便不再提,她說了等公儀笙願意,公儀笙不開口,她便繼續這樣尊重體貼他下去。
李宓派人盯著李燕寧和公儀笙的消息,聽見他們恩愛非常,她幾乎咬碎了牙,那日驚鴻一瞥,她至今難忘,以至於夜不能寐,做什麼都能想到公儀笙,她甚至動過擄走公儀笙的念頭,可李燕寧實在對公儀笙寶貝過頭,派了十幾個精銳日夜不停地保護著他,就算得手,李燕寧對公儀笙如此深情,必定會掘地三尺尋找他,公儀笙那張臉如今又幾乎是人人都認得,萬一暴露……
有內侍端著皇夫們的綠頭牌進來了,直到她走到李宓身前,輕聲喚她:“陛下。”李宓才如夢初醒。
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些什麼,李宓心中更生煩躁,一把揮開擺著綠頭牌的盤子,牌子丁零當啷四處散落,內侍連忙跪下,“陛下息怒!”
“皇帝,誰惹了你,火氣那麼大?”
太後踏進宮殿之中,他身邊的宮人隨意使了個眼神,跪著的那個內侍立馬撿起了綠頭牌,退了出去。
宮人都散完了,殿中隻留下太後和李宓父女兩人,太後道:“最近你怎麼了?脾氣這樣不好,聽說今日還在朝堂上無故發怒?
宓兒,你是皇帝,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亦有史官記載,你要規範自己,切不可作出不合身份的事。”
“君父教導得是,”李宓說,“孤省得的。”
她認錯如此之快,太後也不好再說什麼,提起另一個話頭:“你快一月未進過後宮了,在皇家,開枝散葉才是大事,此次大選,宮中進了許多新人,你都還沒見完吧?”
見李宓興趣不大,太後又說:“許久也未辦過宮宴了,我親自操持,到時候,各宮各府都來,熱鬨一下,你也好,見見那些新人。”
李宓想了想,“也行。”
“長姐新婚還來宮中謝恩,我們也不可失了一家人的親熱,這次宮宴,也要邀請她才好。”
太後說:“自然。”
不管怎麼樣,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宴會就在五日後,李燕寧收到帖子,當即回複:“替我回稟君父,許久未同他請安了,我一定去。”
當天下午,李燕寧就送了許多東西到公儀笙房中,一件件珠寶華服擺在麵前,公儀笙隻看了兩眼,就移開了視線,“我已有許多了,王爺不必再送。”
李燕寧拿起一件煙紫色的衣裳在他身前比劃,“這次可不一樣,我要帶你參加宮宴。”
眼看公儀笙的眼睛“唰”地一下亮起來,李燕寧笑起來,“你一定要好好裝扮,把那些大人的夫君和宮裡的皇夫們,全都比下去。”
李燕寧走後,公儀笙自顧自開始挑選起衣服來,他一件件在銅鏡前比劃,奉書見此,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