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這比他真的贏了李燕寧還讓他高興。
他的快樂中還帶著點兒得意,就像家裡的小狗被主人喂了肉骨頭之後昂著腦袋搖尾巴一樣。
他橫馬攔在李燕寧之前,伸手,“該給我了。”
李燕寧從懷中摸出一個東西,紅色的小圓筒,放到昭明手上,他才看清是一張卷起來的紅紙,用紅繩綁起。
打的是鴛鴦結。
昭明看了李燕寧好久,直到李燕寧催他:“打開啊。”
他輕輕捏住紅繩一頭,繩結散開,他緩緩展開那張紙。
紅底黑字,密密麻麻,是李燕寧的親筆,乍一看好多數字年月,是他們的生辰。
願聘爾為夫,永結百年之好。
是聘書。
落款是十年前。
紅紙展到最後,一根銀針穿過紙張,垂下來一條細細的紅線。
昭明拿起銀針,取下紅線,遞給李燕寧,他的眼睛好亮,比頭頂的太陽還要灼人。
李燕寧替他戴上,銀針穿過耳洞,一小截細細的紅線垂下他的耳垂。
昭明喚她:“妻主。”
“嗯。”李燕寧說。
李燕寧和昭明在莊子上住了三日,他們倒是清閒,謝容真在府中忙了三日,理出了長長的聘禮單子。
第四日一早,李燕寧騎馬走在最前,一路敲鑼打鼓,身後十裡紅妝,去丞相府提親。
謝容真已經知道李燕寧娶公儀笙是另有他用,並非真心,可她仍然不能理解,李燕寧為什麼就篤定公儀笙以後會和李宓搞在一起?
同樣讓她不能理解的是,昭明竟然還是笑著送李燕寧出門的,像個送妻主出門的小夫君一樣站在門口望著儀仗遠去。
謝容真真怕這府上就剩下她一個正常人了。
她走到昭明身旁,斟酌了一下才開口:“我知道你必定難受,現下這裡沒有彆人,你不必再強顏歡笑……”
昭明伸手在自己的衣領下摸了摸,手指勾出一根紅繩,謝容真被他的動作吸引去看,見那紅繩下綁著一枚圓形玉佩,靜靜垂在昭明胸前。
是李燕寧從不離身的那一塊。
謝容真緩緩瞪大了眼睛:“這是……你、王爺她……”
昭明又把那塊玉佩放回衣領之下,扭頭看她,“我們怎麼了?”
怎麼了?
謝容真火氣上湧,午睡起來嘴巴上就起了兩個燎泡,她去何大夫處,一邊等她抓藥一邊抱怨:“你說說我在這個府裡我算什麼?這都是什麼事兒?”
“王爺娶公儀笙,為了什麼,我不知道,現在她和昭明,兩個人……我也不知道,我、我還有地位嗎?”
“我是她的謀士!我每天兩眼一睜就是乾!為了誰?氣死我算了!”
李燕寧的聲音幽幽從背後傳來:“你不知道什麼?說來聽聽,我告訴你。”
謝容真背上一涼,回過頭去,見李燕寧靠在門框上,向她挑了挑眉,“說啊。”
謝容真:“你和昭明……”
李燕寧:“他身上有什麼,你不是瞧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