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這就稱呼上了,想必是很是滿意那位蘇姑娘,怎麼不見她?方才我問福祿,他說蘇姑娘也在此,我明日就要動身回書院,喝不上你們的喜酒,正想見見嫂嫂,同她見一見禮。”
“你來得不巧,她乏了,剛回去午睡。”衛閔同他客套,“左不過晚兩天,怎麼就這麼急呢,吃過酒,再回去。”
衛衡道:“還有半年就是秋闈了,功課緊,實在抽不開身,下個月,可能連假都沒有了。”
衛衡已是秀才,此次秋闈中了,就是舉人了。
衛家其他子弟都屢試不中,隻有衛衡,如今儼然已是整個衛家的文曲星,士農工商,大房二房都要給他兩分薄麵,盼著他高中,為家族增光,從前那些齟齬,好像都不存在了。
衛閔心中泛酸,越看他越恨,他若是有一副好身子,輪得到衛衡風光!
一個品格堪憂的好色之徒,十二歲就知道拉著丫鬟上床,害了人命的敗類!
如此小人,他做舉人老爺?做官?
衛閔仍笑著,“六弟文采好,必定能一次就中,來年就能參加會試、殿試,說不定,還能一舉奪魁,中個狀元呢。”
衛衡道:“說到學問,小時候,我們兄弟一處念書,四哥學問是最好的,若不是……”
他停下不再說了,不過意思很明顯,他語帶惋惜,似是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又說:“我不該提這些的,平白惹四哥不快。”
衛閔笑不出來了,他趕客:“我乏了,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不送你了。”
衛衡懂事地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四哥,保重身體,我下次再來看你。”
衛閔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他和他不一樣,他很高,肩膀很寬,走路也快,幾步就踏出了內室。
賤人!
衛閔揮掉桌上的藥碗,瓷片碎了一地,剛送走了蘇燕寧回來的春梅被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四少爺久臥病榻,性格古怪,才不是在蘇姑娘麵前那副溫和樣子。
春梅突然就對蘇姑娘好感倍增,四少爺願意在蘇姑娘麵前裝,他們這些下人,也能過得好些。
她在地上跪了一會兒,才敢出聲:“少爺,可要奴婢去請蘇姑娘……”
衛閔閉了閉眼,想起蘇燕寧,他心情好了許多,他道:“她陪了我半天了,讓她午睡一會兒吧,過一個時辰再去請。”
春梅道:“是。”
又連忙起身,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退了出去。
衛衡走出衛閔的屋子,才發現隔壁屋子外麵也候著丫鬟,想來,他那位新嫂嫂,便是住在這裡。
來了還沒一天,就叫衛閔這樣喜歡,他還真有點好奇,這位蘇姑娘,到底有什麼神通。
他望著緊閉的房門看了一會兒,可惜沒人開門,他轉身,離開了衛閔的院子。
走到花園,貼身跟著他的元寶才開口說話:“少爺,我看啊,那病鬼就是怕那蘇姑娘見了你被你勾去了,就不要他那個醜八怪了,我雖然沒進內室,但我走到門口時看得真真的,一個女的才從屏風後麵離開呢!”
衛衡道:“不要亂說話,這家裡到處都是牛鬼蛇神,不似我們在外麵。”
元寶乖乖答:“是,少爺。”
他又說:“還好咱們明天就走了,懶得管這群妖怪誰登台呢。”
衛衡看了他一眼,他乖乖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