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響起警笛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尤其突兀,村頭那邊一片騷動。
警笛聲一聲聲都在提醒白燕寧,豬豬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說對你很失望,再也沒來監獄看過你,他和彆人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是的,謝嘉樹的人生本來就是一片坦途。
隻有她,一生都在泥淖裡掙紮,最後悄無聲息地溺斃。
她順著牆壁滑坐在地,抱著膝蓋顫抖著大哭,她不敢發出聲音,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她弓起的背部兩片肩胛骨由於削瘦凸起,像一對安靜的蝴蝶翅膀,這隻蝴蝶永遠都飛不起來。
豬豬不住地安慰白燕寧:“主人,你現在知道了劇情,一切都可以改變的!”
白燕寧無助地問:“那你說,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擺脫他?”
豬豬張了張嘴,絞儘腦汁卻想不出辦法,它急得翅膀扇出殘影,繞著圈飛來飛去。
大門卻突然被拍得砰砰作響,“燕寧!燕寧!”
白燕寧震驚地抬起頭,“他怎麼會在這裡?”
“……誰?”豬豬是直接來到現在這個時間節點的,它熟讀劇情,卻對實際發生的事兒一無所知,它並不知道門外的人是誰。
“謝嘉樹。”
白燕寧抹掉臉上的淚水,快速令自己冷靜下來,她走出白文峰的房間,把門關上,來到客廳打開了大門。
她沒有開燈,外麵也隻有一點點慘淡的月光,謝嘉樹和她隔著一個門檻站著,他很高大,黑暗中的身影完全把她籠罩,他還微微喘著粗氣,喊她:“燕寧。”
他抓住她的手,他的體溫很燙,手心微微有汗,“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白燕寧這才想起,她的手機還靜音放在自己房間。
她怕開口被他聽出自己的聲音不對,正在猶豫怎麼回答,卻聽他繼續說:“我聽說這邊發生了命案,我不放心你,燕寧……你是不是生氣了?”
白燕寧低聲問:“你從哪裡來?”
“我……”謝嘉樹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從鎮上……”
他實在不放心白燕寧獨自回家麵對她爸爸,他買了她後一班航班,在鎮上一個小賓館住了下來,他想,萬一她出了什麼事,他可以第一時間趕過來。
她曾經問秦允川:“我躺在醫院的時候,你在哪裡呢?你在做什麼?”
她那樣柔弱,曾經一個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恨自己太晚認識她了,沒有保護好她。
他絕不能再讓她感受那種一個人孤零零,期盼有人拯救卻落空的情緒。
天知道他聽說這邊出了命案,他又打不通她的電話的時候他有多緊張多害怕,他差點失去了理智,直到她好端端出現在他麵前,他才鬆了一大口氣。
可他現在又很緊張,他害怕白燕寧因為他的自作主張生氣。
“燕寧,”她遲遲沒有再說話,謝嘉樹越發忐忑,“你彆趕我走,我就待在鎮上,你不叫我,我不會來打擾你。”
“真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