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樹再次見到白燕寧,是在A大開學當天,她在圍棋社的招新攤位前幫忙發傳單。
大一的時候,白燕寧為了學分加了社團,後來她名聲漸漸不好了,逐漸成為社團裡的邊緣人物,隻有在招新或者什麼活動的時候,社長才會拉她出來撐場子。
她確實漂亮,往那裡一站,就有許多新生往這邊擠過來。白燕寧為了學分倒是儘心儘力,耐心地回答新生的問題,甚至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真看不慣她那副樣子,”坐在圍棋社海報旁邊的葉瀟瀟朝白燕寧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平時對著我們麵無表情,對著那些男生就笑得那麼開心。”
“小聲點兒,”社長鄒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旁邊,“我們還要靠她招人呢。”
葉瀟瀟很不屑,甚至提高了音量,“那些新生出去隨便一打聽就知道她是什麼人,還用我說?”
白燕寧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恢複,她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繼續回答旁邊一個小學妹的問題。
鄒月用手肘碰了碰葉瀟瀟,“唉,那邊那個男生,你認識嗎?”
“他一直看著你。”
葉瀟瀟轉頭看去,一個穿著白色短袖、灰色運動褲的男生站在白燕寧的右後方,離他們都不算遠的距離,他一手抓著書包,一手插在兜裡,微分碎蓋,膚色偏白,肩寬窄臀,腿很長,是那種人群中一眼能看到的帥哥,唯一的缺點是眼神看上去有點凶。
這可能是單眼皮帥哥的通病,葉瀟瀟並沒有多想。
不過他真是在盯著她看。
葉瀟瀟心中微動,有些羞澀,她正準備起身去打個招呼,就見那個男生向前走了兩步,剛好擋住了白燕寧身後照過來的太陽。
葉瀟瀟心頭一梗,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間消失不見,“他……他剛才是在瞪我是吧?是吧?”
幾乎是人群都散去了,白燕寧才注意到她身後一直站著個“熟人”。
她拿著傳單站了三個多小時,一直在說話,沒喝過一口水,謝嘉樹注意到她兩邊的鬢發都有些微微汗濕,她轉頭見到他的那一刻,眼裡有驚訝,但她很快垂下眼不再看他。
謝嘉樹從書包裡拿出一瓶水遞給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是他每次都買的那一種蘇打水,橘子味。
有風吹過,頭頂上的樹葉微微搖晃,沙沙作響,九月連風都帶著燥熱,和五月完全不一樣。
白燕寧伸手接過那瓶水,她握住瓶身的那一瞬間,謝嘉樹感覺自己的手差點在顫抖。
她還願意要他的水,證明她其實沒有討厭他,對吧?
他抑製住自己的激動,叫她:“學姐。”
“我叫謝嘉樹,”他說,“嘉木樹庭,芳草如積的‘嘉樹’。”
白燕寧沒有如他所想的也向他介紹自己,她從懷裡抽出一張圍棋社的傳單,“了解一下嗎,謝同學?”
謝嘉樹神思恍惚地接下來。
她又轉過身去跟彆人說話。
晚上男生宿舍裡,由於剛上大學,大家都很興奮,隔壁寢室的來串門,七八個男生嗓門很大,話題接連不斷,有人看到謝嘉樹桌上那張圍棋社的傳單,突然說起了白燕寧。
“那個學姐……名聲不太好。”一個男生靠在凳子上,煞有介事地說:“她之前吊著經管係的一個富二代,要了人家好多錢,她的同學和室友都說她人不行。”
有人問:“你怎麼知道?”
另一個人說:“校園網上有她的事,一搜就搜得到,她叫白燕寧。”
一開始那個男生周鴻輝說:“都不用搜,我今天路過圍棋社招新,都聽到她自己的社友在吐槽她。”
有人已經用手機瀏覽了校園網,一邊看一邊說:“還真是,這位學姐挺出名的。”
“是臭名昭著,”周鴻輝一臉不屑,“這種拜金女,也就一張臉長得清純,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我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