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
庭院外已是大不一樣,有著與商行合作的背景,許平秋聲勢可謂達到了頂點,這自然吸引了一波又一波人的拜訪,所謂門庭若市,莫過於此。
但人一多,弊端也凸顯了出來,一隻許平秋很明顯無法滿足大家迫切進步的殷殷期望。
故此,為了方便大家更好的走捷徑,省去登門拜訪的繁瑣,提高收受賄賂的效率,許專員也是特意設計了一處‘賄賂角。’
大家隻需要將禮物存放在這裡,然後再到‘願望簿’上填寫內容就行了,簡單高效,方便你我他。
在裝模裝樣翻了翻願望簿後,許平秋才將堆成小山的禮物收進了儲物袋,隻是禮物清空後,也敞露出了裡麵的人。
這些都類似於醉仙食府掌櫃送的小吃,有男有女,以及充滿異域風情,衣著暴露的半妖。
許平秋沉默了片刻,在女孩的注視下,揮墨寫了‘活物免存’四個大字於最顯眼處充當告示後,便將他們都趕了回去。
至於那些願望嘛……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介不是小孩都知道的常識嘛!
抱著女孩,許平秋騰空而起。
藕王工程的影響已經滲透到了天聖城的每一個角落,如烈火烹油,由上至下,就連空氣中都透著一種異樣的躁動和狂熱。
原有的社會階級仿佛被打破、被重塑,五階三晉賦予了人們一種虛假的希望,夢想著借此改變人生,實現階級跨越。
即使是剛接完客還捂著腚的鴨子,一想到自已手中的藕王份額,便覺身體上的疼痛都減緩,忍不住輕哼了起來,明日充滿希望,哪怕還要繼續賣腚。
資本在這片肥沃的土壤上貪婪又野蠻的生長,不斷異化著所有人,此時此刻,遲疑、警惕成了小眾,清醒成了不清醒。
一路上,不斷有人朝許平秋推銷著‘藕王份額’,甚至於,已經內卷到承諾將分成全數奉還,隻為攢人頭晉級。
“師傅,我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
女孩在許平秋懷中微微起身,撩去他耳邊的碎發,手掩著嘴,貼近他的耳邊低語:“那個挑著奇怪扁擔的人我見到他好多次了。”
熙攘的人群中,一個壯漢把手中的長棍充當做扁擔,挑著貨物,用聊勝於無的手段偽裝著自已,然後這副賣苦力的樣子就被推銷藕王工程的人盯上了,試圖帶領他共富貴。
“不用懷疑,他就是。”
許平秋毫不在意,徑直抱著女孩再次一處賣糕點的鋪前,將女孩放下,“那邊還有好幾個呢,都是商行派來的,畢竟事鬨那麼大,有盯梢也合乎常理。”
“好哦。”
見許平秋心中有數,女孩便也不煩惱自已了,進到店裡快樂又矛盾的挑選著糕點,因為許平秋不想她多吃。
等女孩挑完,回到櫃前,許平秋看著店主,冷不防的來了句:“這個店主也是。”
“哦。”
女孩抱著糕點,抬頭看了一眼店主,並不意外。
在進店後,許平秋沒有背著店主說那些話時,她就有所猜測了。
“哈哈,這話說的,可真話啊哈哈!”店主被盯著,回以一個尷尬的訕笑,胡言亂語完,瞬間滑跪,指天發誓道:“前輩你知道的,這都是可惡的商行……”
“沒關係,但賬記岑三那。”
許平秋無所謂的打斷道,他點破身份不是為了找茬,而是為了觸發鎖定技——白嫖!
當對方認識岑三,且同時認識許平秋時,岑三將會強製背賬。
在擁有了這個技能後,許平秋進店說的最多的三句話就是:‘給她的’,‘最貴的’,‘賬記岑三那’。
沒辦法,商行賺的錢都是道君的,外快除了賄賂角外,就能靠白嫖了。
“啊?哦!”
店主懵了片刻,回以許平秋一個堅定的眼神。
許平秋牽著女孩本來要走了,但看到店主充滿智慧的眼神,十分的不放心,又退了回來。
“你最好不要報銷說,我一個人啃了你店裡全部的糕點。”
“噫!這話說的,咋會呢。”
店主有些心虛撇撇嘴,目光開始遊離,直到餘光瞥見徐平秋和女孩離開,目光才扭回來。
“咋不會呢!”
“既然不能報銷啃了全部,那麼啃了一半,也很符合情理吧?”
店主一琢磨,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施展起了商行進步必學手段——做假賬,然後再把假賬得來的錢去購買藕王份額,一細想,又幸福上了。
…
…
天色尚早,在白嫖技能的控製下,許平秋一拐,就帶著女孩來到了一家隸屬商行旗下的店鋪。
可能是近幾日洗劫多了,店裡的管事打眼一瞧,是遠近聞名的財神爺上門,不等他開口,便指揮夥計將店中珍品紛紛捧上,什麼貴上什麼,那陣仗,業績直接奔七十年後去了。
“師傅,這也…太多了,我用不過來吧?”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許平秋,手裡機械麻木的將一件件不知道是啥,但很貴的東西接下。
雖然那些管事一直在旁解說,但口速沒能跟上他們狂塞的手速。
“沒關係,你換著用嘛,反正不要錢不是?”
許平秋對於這種‘不白嫖’的浪費行為深惡痛絕,不斷勸慰著女孩。
“好吧。”女孩無奈的應下。
“對了。”許平秋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正義的說道:“修行豈能仰仗外物?我能有今日之境界,哪一次不是經曆了無數艱險,全靠自身的努力和天賦!”
“……?”
女孩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對許平秋突然的胡言亂語已經習以為常,默默的等著下文。
“記住了嗎?”許平秋問。
“記…記住了。”女孩看了眼旁邊抬頭望天,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的管事,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好,記得以後用法寶揍完人,就這樣說,氣死對麵。”
許平秋滿意地點了點頭,也是見縫插針,又成功教會女孩一個快樂修行,念頭通達的小技巧。
“哦……”
女孩就知道,還好自已沒有那麼耿直,相信許平秋這是這是在教導自已不要仰仗外物。
白嫖的時光總是過的快,管事雖然知道這賬要記在岑三頭上,但還是貼心的上前準備報出價格,畢竟顧客的體驗最重要,不知道價格,白嫖怎麼快樂加倍呢?
“這些一共……”
但管事才報到一半,一道熟悉的聲音就橫插了進來。
“休要用這些庸俗的數字汙染尊客的耳朵,記我岑三的賬上!”
許平秋回頭,就見一顆蹭亮、富有的光頭闖入了視線。
太好了!是記賬俠,我們可以白嫖啦!
“喲,這不岑掌櫃,真巧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平秋當即也是熱情的和岑三打了個招呼,但這個時候,岑三也不可能是閒得慌,必然是抱著某種目的來的。
想到這,許平秋也不客氣,順嘴往下說:“接下來,我猜岑掌櫃應該要說請客吃飯了吧?”
甭管岑三在這之前有沒有請客吃飯的想法,但在許平秋這句話說出來後,那就必須有了。
“哈哈,尊客真是料事如神啊!”岑三臉上不見絲毫尷尬,順著杆子往上爬:“略備薄菜,還望尊客賞臉。”
宴請的地點來到了浮空島上,雲霧繚繞,亭台掩映。
席間珍饈畢陳,岑三口中的薄菜二字自然是謙虛了的,能入他的眼,皆是城中難覓的珍饌異味。
“尊客上座,剛剛是外麵人多,尊客喚我岑三便是。”
岑三滿麵堆笑,雙手作揖引許平秋入主位,其態度之謙卑,就連許平秋都得稱讚一聲能屈能伸和聰明。
是的,聰明!
正如許平秋之前說的,一旦上套,岑三想乾什麼就由不得他了。
因為藕王工程太成功了,短期內聚斂了海量資本,除了許平秋外,其他人根本不懂怎麼玩!
一旦玩法做不到資本增殖,那麼就會被反噬的屍骨無存!
岑三並非沒有思考過對策,正因為他深思熟慮過,才明白自已根本不是許平秋的對手,所以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滑跪。
想要破局,除非岑三想到的東西能比許平秋高明過不止一籌,否則哪怕是旗鼓相當都沒用。
因為單閼商行已經不是許平秋唯一的選擇了,他可以隨時轉投到另一家商行,任何一個掌櫃隻要聽他講句話都肯定會被他說服。畢竟基本盤大家都一樣,就算現在岑三資本更多,一旦失去領先的優勢,吃下去的肯定也會再吐出來。
尤其是許平秋最近幾天,總是外出,遊走在各大商行店鋪裡,看著一封封白嫖的賬單,架不住岑三喜歡細思極恐和腦補,總以為這是許平秋在敲打他,這不,痛定思痛了一番,果斷滑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