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和慶俸觀八竿子打不著,為什麼上趕著為自己推命取字?
祁君行微蹙眉宇,還是問道:“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祁歡世子的表字,字換世。”
六一尊者說完,廿三當即把他手中的那張帆打開,上書兩字——換世。
在場無論是青國還是靖國的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換世?”
把天下換作他世,這個表字,誰人敢要?哪個敢取?
祁歡嘴角略有抽搐,他已經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複雜唏噓了!
這個什麼慶俸觀,你沒事兒你就好好修仙,在我身上拉得一手好仇恨做什麼!
祁歡自然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們觀主彆是人沒了吧?”
尊者拿出耐心,微微一笑:“世子這是何話,我師祖在慶俸觀內好好的,並未出什麼意外。”
祁歡可一點兒都沒客氣,“沒出意外給我取這麼個表字,怕是取了,也不遠了?”
六一尊者心平氣和看向祁歡,再道:“世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祁歡斂住神色,還要再問,沈宣推著他的輪椅。
他在祁歡身後淡淡道:“有勞觀主推算了。若尊者不趕時間,便與這位小道長在船上吃杯茶。”
說是請人喝茶,可沈宣已經推著祁歡的輪椅去了半米遠。
“……當然。”
六一尊者撩一下自己拂塵,眼睛眯成一條縫兒。
祁歡在輪椅上不安分,扭頭去看這位尊者。
他麵上和藹,很是出塵,實則額角青筋隱隱暴起,嘴又抿成一條薄線,真是臉上笑嘻嘻,心裡XXX。
祁歡俏皮眨了眨眼,隻敢用眼角的餘光去瞥沈宣——
斬仙君啊斬仙君,你可真是太絕了,明明坐的丞相位置,卻端的仙家風貌,耍的又是流氓手段。
廿三跟在六一尊者身後,一時皺眉,小聲問尊者。
“希言,你不是說我們是來給那位世子撐場麵的嗎?怎麼感覺他們很嫌棄我們的樣子。”
豈止是嫌棄啊……
六一尊者撚了胡子笑眯眯道:“小師叔,這不是嫌棄,這叫做用完就丟。”
“下次你若求他辦事兒,也可如此。人情之間,有來有往,理所應當。”
廿三似懂非懂點點頭,沈宣未曾理會他們,走到信錦帛書前邊兒提筆。
祁歡伸長脖子想要看看帛書裡邊兒寫了什麼,不想沈宣幾筆揮就,等他再看時,哪裡還有什麼帛書。
沈宣果然還是這麼小氣……祁歡心底微歎。
沈宣將筆擱置好,推著祁歡的輪椅朝前走。
一直在祁歡身旁的侍者當即道:“丞相大人,我一向是侍奉祁歡世子的,不如我來吧。”
祁歡眉毛一挑,你也太殷勤了些,是真不怕被沈宣發現啊。
沈宣丟下“不用”兩字,推著祁歡離開眾人視線。
他帶祁歡下了甲板,變得越發沉默,祁歡心底直顫,完了完了,沈宣要找他麻煩了。
沈宣就這麼一路生人勿近地推著祁歡到自己的房間中,打開門,再關上,順便結了個印。
祁歡心底苦笑,到底還是被發現了嗎?
“祁歡在哪兒?”
清冷的聲音自祁歡頭頂傳來,沈宣陰沉著一張臉。
祁歡心底微苦,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沒認出自己。
他麵露不解,皺眉道:“沈丞相在說什麼,我就是祁歡。”
沈宣抬手扣住了麵前人的脖子,冷然道:“你若是祁歡,就該知道我對旁人的耐心一向有限,他在哪裡,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
沈宣手上力道越收越緊,祁歡喘不上氣兒來。
“咳咳——”
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祁歡窒息得滿臉紫脹通紅。
忽然,沈宣手上的力道完全鬆開,人僵在原地,不悅望向祁歡。
祁歡掙脫沈宣,從輪椅跌坐到木板上,大口喘著粗氣,搖頭苦笑。
“你還真是……好在定身符對你還管用,斬仙君就慢慢受用好了。”
他艱難地坐回輪椅中,眸底斂住失望,繼而齜牙咧嘴一笑。
“猜對了喲,我不是祁歡。”
“當年他死沒死你是一清二楚的,這一出世子歸國的戲碼對你有什麼意義?”
定身符的符文法力對沈宣來說微乎其微,可他被祁歡的話釘在原地。
是啊,當年他死沒死,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可是他不甘心……
看沈宣不說話,祁歡也沉默片刻,推著輪椅出去,直到人走到門外,沈宣才喃喃開口。
“他在哪裡?你們是不是讀取了他的記憶,我可以放你走,把人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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