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足足四包火藥同時引燃,火焰如同流星尾,熾烈的白光一瞬間將整座地仙村照得通明如晝。
妖甲似乎察覺到了凶險。
下意識想要避讓。
但前有狼後有虎,兩側被鳳火封住,根本無處可逃。
無奈之下,妖甲周身血光更甚,更多的銅蝕花從青銅器中鑽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漲,隻眨眼間,便將妖甲徹底覆蓋,仿佛罩上了一層銅衣。
火光、血霧一經觸及。
爆炸瞬間而起。
轟隆聲猶如天崩地裂,掀起的氣浪更是朝四周洶湧而去。
青龍刀與他竟是說不出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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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趕到,一道流火破開頭頂黑霧,輕飄飄落到他肩上。
他也不在意,隨手推開一扇房門。
青煙滾滾中,炮膛內轟鳴聲大作,負責牽引方向的昆侖,雙手鉗著炮管,在轟鳴聲達到極致的一刻,猛地按下炮尾插銷。
“諸位,抓緊時間休息。”
此刻地仙村中也漸漸恢複了之前的平靜,血光隱去,隻有彌漫在四周空氣裡的刺鼻血腥味,似乎還在昭告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等他走出來時,遠遠就看到昆侖守在院門處,臉上還透著幾分焦急。
幾乎差點就將它徹底一分為二。
再回憶起,當日青城山天師洞中,那個泰然自若,信心十足的身影,他忽的後知後覺,或許那時陳掌櫃便算到了一切。
“怎麼感覺像是一團妖靈?”
“走,隨我過去看看。
但即便如此,產生的氣爆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
“嘭嘭嘭!”
“好。”
鋒利的刀刃劃過地麵,帶起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裂鳴聲,同時,長刀之上蓄積的勢也在不斷攀升。
昆侖對它也算了解。
轟!終於。
至於鑄刀他練的是五虎斷門槍,那把大戟就已經足夠。
除非是神仙,否則絕對逃不出去。
整個人大步流星,速度快的驚人。
“妖甲一破,屍仙必然有所察覺。”
不說的話,甚至都會以為是戰場上的彈坑。
搖搖頭,散去心中雜念。
就算回爐重鑄,也難以達到巔峰狀態。
他們尚且如此。
“彆停著。”
半空中那副妖甲,甚至還沒能從上一輪爆炸中掙脫出來,轉眼,新一輪的轟炸就已經臨身。
“不,看這樣式包漿,至少也是唐虞夏啟時代的古物!”
同樣一個道理。
六翅蜈蚣的丹毒,在它麵前都不夠看。
火星子霹靂啪嗒的打落下來。
見他眼底透著一抹不舍,陳玉樓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一把刀而已,喜歡的話,回去我讓李掌櫃親手給你小子打一把。”
色澤漆黑,再無之前的妖異。
拖刀越眾而出。
雙爪如刀,頃刻間,便劃下無數道。
這也是為何,它能和昆侖玩到一處。
非地鼠年。
而是堂堂正正將其打碎。
當初那座大自在水晶山,幻化而成的妖奴,被鎮殺之後,似乎也是如此形態。
更讓他驚疑不定的是,來此之前,陳掌櫃明明說九死驚陵甲是一種介於生死之間的詭異妖物,但而今它分明在跳動不止,一如死去不久的牛羊馬驢,切開血肉後就會發現,心臟還在顫動。
至於身後幾人,反應也極其之快,楊方蓬地一下撐開金剛傘,被陳玉樓攔住大半的火勢到此一刻已經減弱了大半。
見到這一幕,周圍一眾人紛紛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團跳動的血池,隻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看得人一陣心驚膽寒。
頃刻間便腐蝕出一道深坑,毒煙彌漫。
“鐺!”
轟轟——
九死還魂,或許就是憑借源源不斷的生機,維係不死不滅。
陳玉樓負手而立,一聲輕喝。
他倒沒有太多心痛,隻是覺得有些可惜。畢竟,能夠斬破妖甲,也算是物儘其用,不愧它青龍偃月刀的名號。
裂紋密布,大塊銅甲嘩啦啦墜下。
隨意轉了圈。
而他還沒有替封師古陪葬的想法。
這一刻再無法承受。
就如積屍地中養出的屍胎。
除了掌櫃的,其餘人幾乎都不被它放在眼裡。
赫然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古怪青銅器。
古老青銅器,融合屍血鑄造的不死身,轟然崩塌,殘存的幾塊青銅器徹底脫落,猩紅的屍血如雨,嘩啦啦的傾盆直下。
原本猩紅濃鬱的血霧,這會更是黯淡無光。
封思北暗暗歎了口氣,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如今方知這句話的意思。
更不是以什麼旁門左道的手段。
這麼一株九死還魂草,其中蘊藏的靈機,恐怕比得上十幾株千年黃精。
“是。”
“羅浮。”
“嗯,妖甲消散了麼?”
引線一點即燃。
容不得他如此重視。
不成想,等他們趕過來,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
“所以接下來……還有一場惡戰等著呢。”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真要將它救活。
或猩紅,或漆黑的屍血,從青銅甲內不斷滲出,一沾落到地上,泥土山石刹那間就被腐蝕出大片的坑洞,白茫茫的毒霧四散而開。
讓封家曆代先輩視若洪水猛獸,畏之如虎的九死驚陵甲,竟然就這麼被破了。
足足填了六包。
“這九死還魂草倒是有點意思。”
反倒是經曆過鬼洞的幾人,從那團血池上看到了一絲熟悉感。
造型說不出的怪異。
再在其中種下九死還魂草,埋入屍山血海中,經過無數時間,妖甲漸成。
陳玉樓首當其衝,隻覺得漫天火雨迎麵而來,不過他早有預料,火意未至,一身靈機鼓蕩,在身外硬生生撐開一道龐大無形的氣罩。
如今妖甲一除,等於懸在頭頂,始終擔心什麼時候就會墜下的刀子也被撤掉。
誰能想到,這麼一副妖甲裡竟然有這等意外收獲?做好一切後,他這才將玉盒收起。
這句記載在觀山指迷賦中的話,仿佛一盆涼水澆下,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身後幾人已經追了上來,看著身前空無一物的虛空,一眾人不由麵麵相覷。
眸光一閃,一縷金光交織掃過那株藥草,至少幾百年的古物,而且是在沒有半點靈機、水以及光照的前提喜愛,它不但存活至今,甚至從中,陳玉樓分明察覺到一股磅無比的生機。
有掌櫃的吩咐,昆侖神色一下歸於平靜,將那把已經完成使命的青龍刀插在地上,提著一盞風燈,快步朝陳玉樓背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