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夏到太極殿時,已經來了不少人。
謝初夏剛要行禮,就被李政打斷:“過來坐。”
謝初夏見此也不再堅持行禮,落落大方地在李政身邊坐下。
兩則除了兩位老王妃之外,還有永順郡王夫婦以及薑氏,再下麵則是薑夫人等。
殿內中央,正是京兆尹,他將案子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不偏不倚,隻陳述事實。
永順郡王聽罷,隻覺得不可思議:“大人所說的那位嬤嬤呢?她指認我母親,總要對峙吧?”
京兆尹臉色微變:“那位仆婦先是指認了李夫人,之後又反口說是自己背主求榮,再後來便直接當堂撞死。也是卑職看管不力,竟是讓她鑽了空子。不過那位仆婦的供詞尚在。前後兩次的供詞差異極大。”
謝初夏已經在他說話的功夫將這件案子的前後都理順了。
無非就是因為薑家小郎君重病,後來薑夫人不知拿了什麼證據,便直接告到京兆府去了。
那位死了的仆婦,便是當日衝撞了薑小郎君的人。
如今她死了,自然也就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切都是薑氏所主導。
但是,同樣的,薑氏想要自證清白,也幾乎是不可能了。
“啟稟聖人,臣婦不信一個小小的奴仆膽敢來謀算主子。臣婦與郡王母親薑氏多年不睦,彼時她為齊王妃,處處刁難我薑氏嫡脈,臣婦當時年輕氣盛,曾暗諷過兩回,許是因此便記恨上了臣婦,如今得知臣婦一家回京,這才想起法子來謀害我兒,還請聖人明鑒。”
薑氏一介庶人,自然是沒有坐著的道理!
原本她在這裡站著就顯得突兀尷尬,如今被薑夫人這麼戳破,更顯得其身份之窘迫。
“一派胡言!我幾時為難過你們?”
“肅靜!”高行直接喊了一嗓子,薑氏臉色一白,不敢吭聲了。
謝初夏隱隱有種預感,事情絕對不止是如此簡單,而且她剛剛有注意到薑夫人的表情和一些小運作。
她看似生氣、急切,但是更多的,還是一種期待和隱隱的得意!
她在得意什麼?
謝初夏眯眼,難道這次的事情,竟是奔著馮美人來的?
“聖人容稟,當初薑氏仗著身份之便沒少為難我們這些族人,便是她的親兄長薑渡都可作證。臣婦還請聖人下旨徹查薑氏的住處。臣婦的小兒在床上痛不欲生,而臣婦又在那個賤婢的身上搜查出汙穢之物,還請聖人徹查。”
謝初夏一瞬間就抓住了重點。
汙穢之物?
所以,這是想要給薑氏身上潑臟水?
謝初夏看向王媛,隨後又注意到薑氏,很明顯,薑氏此時已經被逼至絕境,不承認,但又實在沒有辦法阻止。
謝初夏隱約能猜到一些薑夫人的用意,但是她也不太肯定,故而借著吃茶的功夫,便向青鳥使眼色,讓她見機行事。
薑尚書,也就是薑家如今的家主薑源也在此時出現在太極殿。
薑源如今被升任刑部尚書,故而此案一開始,他就是回避的。
如今聖人宣召,他自然也得來。
“薑尚書,依你之見呢?”
“回聖人,微臣覺得此事也算不得多大,不如小事化無即可。那位仆婦已死,也算是為小兒受驚而得到了責罰,實在不應該再牽連至李夫人身上。”
薑夫人一臉憤怒地瞪向他:“你怎可如此輕饒了要謀害我們兒子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