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晌,薑渡果然派人給送補品以及點心過來了。
王媛原本是打算讓管家接下便好。
但是奈何對方來的是一位老嬤嬤,還直言是打小就伺候娘子來著,難得有機會過來一趟,自然是想要跟舊主說說話,也想著看她吃幾口東西才安心。
王媛還是不願意放人進去,但是對方又說這也是主家的意思,她身為奴婢,不敢違背。
也就是說,她得回去跟薑渡交差呢,真不讓她見,好像是王媛心中有鬼一樣。
王媛無奈,隻得派身邊的人跟著,以防萬一。
不是她過於謹慎,實在是不想有一丁點的閃失。
一連幾日,自那日薑家來人送過一趟補藥後,再沒有其它人來,王媛總算是能鬆口氣。
隻是她不知道,這口氣鬆的有點兒早了。
太極宮,慈儀殿。
太後看著總算是又有了往日幾分風采的馮美人,心內唏噓不止。
曾經多麼風光又傲氣的女人呐,如今竟是這般蕭瑟,宛若是那開敗了的花,著實無人在意。
“近前來些,我瞧著你似乎是長了些肉,近來倒是能吃得下飯了?”
“回太後,妾這些日子的確是好起來的快了。也不知是不是母親親自到觀中求的祛邪符起了作用,總之就是覺得有胃口了,身上也輕鬆不少。”
太後點點頭:“你母親也是疼愛你,一片慈母之心,定然是打動了上蒼。”
“您說的是,妾先前隻覺得腦子一陣一陣的犯糊塗,自打戴上這祛邪符後,人便清爽不少。先前妾還總是愛發怒,沒少責罰宮人。如今清醒過來,隻覺得自己先前的確是錯得離譜。”
太後皺眉,聽得出來她這話裡有話,但也並沒有打算深究。
她是太後,什麼樣的手段沒見過?
如今馮美人想要洗白自己,那就憑本事,但是莫要來牽扯她才好。
“太後,妾聽聞徐昭儀帶孩子十分有經驗,先前是妾糊塗,總覺得兒子是自己的,怎能讓彆的女人來養。如今妾也想明白了,徐昭儀為人和善又多才,而妾到底是罪婦之身,若是讓大皇子一直跟著妾,隻恐永無出頭之日了。”
說到後麵,馮美人便明顯頹喪了許多。
太後臉色微變:“休要胡說!大皇子永遠都是你的兒子,你是她的生母,這一點是無法更改的。隻是,日後不可再說這般的喪氣話,若是被旁人聽去了,隻恐又以為你要興風作浪,屆時反倒是害了大皇子。”
馮美人一時間驚恐無比,撲通一下子跪地:“都是妾失言,妾一時口無遮攔,還請太後責罰。”
太後見她如今這般戰戰兢兢,早無當年的那等盛氣淩人之姿,隻覺得無趣。
“罷了,你且退下吧。”
“喏!”
馮美人走出慈儀殿,眼神立馬變得凶狠起來。
太後的防備心倒是重。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