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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愕然地看著她消失在他視線中。
沒有預期的緒,更沒有譴責他的所作所為,她平靜得如同不起波瀾的湖麵,讓他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就像一拳打在綿軟的枕頭上。
那些醞釀多年的仇恨,難道除了獨飲,就沒有其他方法消耗了嗎?
洛欣在浴室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脫層皮,才將惱人的紅色顏料洗去。想起門外那個男人曾窺視過她一絲不掛的胴體,她就又羞又惱,恨不得抽他幾個耳光,然後再挖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可現在……她還不能惹怒他,萬一他真有精神病,一怒之下傷害她或者把她殺了,那她豈不是太可憐了。
要冷靜、冷靜!
她深吸一口氣開了門,看到雷軒然正站在門外,直勾勾地盯著她,身上的寒毛不禁一根根豎了起來。
藏在身後的手,已經微微顫抖起來,然而還需要故作冷靜地跟他對視。
“你為什麼要賣項鏈?有經濟負擔?”他眯著眼睛看她,目光灼灼,好像想在她身上烙下印記。
她心裡“咯噔”一聲,心想他不會想動什麼歪心思吧。
“我可以幫你,條件是做我的女人。”他把弄著手裡的相機,好像在評估一件商品。
女人和女朋友,字麵不同,意義更是天壤之彆。
洛欣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冷冷道:“不用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我們,再也不見!”
說完,她把房門打開,往樓下走。
再也不見?他摸摸下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從來不是輕易放棄的人,特彆是對自己看上的獵物,完全沒有到嘴邊還鬆口的習慣。
他迫不及待地想將多年的仇恨,宣泄在仇人的親生女兒身上了。
終於從那棟大房子裡安全走出了來,洛欣瞬間鬆了口氣。
那條項鏈她留在雷軒然家了,既然是他母親的作品,就算完璧歸趙吧。